茶盞。
長樂宮。
寧陽大長公主帶著小孫女來拜見太皇太后和太后。
棠落瑾聽說後,就果斷的翹課過來了。
寧陽大長公主看著池邊,兩個小兒一道餵魚的模樣,心中既喜又憂:“這可如何是好?我瞧著他們兩相無猜的模樣,只覺心中高興。可是再想想這太子殿下是翹課來的,我這心裡,又彷彿有隻貓兒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看著兩小,慈愛地笑道:“寧陽怕甚?小七素來聰慧,逃課也不是逃了一兩日了。他能逃了課,跑來看寒漪,顯見是將寒漪放在心上了。如此青梅竹馬,又有甚不好?”
寧陽大長公主心裡歡喜,面上卻還是道:“只不知這兩個小孩子家,到底有什麼話好說。”
棠落瑾和蔣寒漪在餵魚。
蔣寒漪比棠落瑾大三歲,於是就高了棠落瑾整整一個腦袋。
棠落瑾:“……”把臉板的越發像冰塊。
蔣寒漪微微笑著,眉眼彎彎。
兩人之間,幾乎都是蔣寒漪在說話,說她的閨中趣事,說騎馬學打馬球的事情,末了還問棠落瑾,這是不是有些不夠貞靜?
棠落瑾聽了,面無表情道:“表姐喜歡,就好好學。我正巧得了一匹溫馴地小馬,待會令人牽去公主府,送給表姐玩。還有打馬球,若是有表姐參加的比賽,也著人告訴我一聲,我還未曾瞧過表姐打馬球的模樣。”
蔣寒漪聽了,笑得一雙眼睛,像極了月牙兒。
長樂宮裡正是一片和樂。
午膳時,竟有小太監急忙忙跑了過來,在太皇太后身邊耳語。
太皇太后臉色登時變了。
“大皇子糊塗!李家嫡女,既為失德失貞,豈可為妾?”
第37章 香消
李家嫡女?
做妾?
棠落瑾目光微閃。
大皇子年長他八歲,如今已然一十有五,生母湘貴妃是宮中皇后之下第一人,天元帝又向來寵愛他們母子。
大皇子的外租家,又是首相李家。
這種情形下,大皇子若當真沒有野心,怕是除了天元帝外,連街頭的乞丐都不肯信的。
先前大皇子試圖用纏足一事令他寫罪己詔,向大棠百姓認錯,辱他聲名,棠落瑾雖不便對大皇子出手,可是大皇子派出的槍頭鳥韓郡馬,已然被天元帝“好心”賜了官職,趕去西北做一縣主簿,好生學一學這底下的事情。
安王因沒有出頭,天元帝不好罰他,但也找了機會,接連在三天的朝會上,將安王拉出來痛心疾首的罵了三次。安王年紀一大把,甚是沒臉,到了第四日,只得請假在家休養,如此才算安生。
當然,棠落瑾沒有對大皇子出手,天元帝也沒有。
於棠落瑾而言,天元帝迅速發落了韓郡馬和安王,又大肆加賞於他,對他來說,已經有了“足夠”的補償,他就“不該”再隨意地大皇子出手。
而對天元帝來說,他已然殺雞儆猴,想來大皇子也會安分一段日子。
誰知大皇子根本不曾領會到天元帝的好意,在看到棠落瑾聯姻後的好處後,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門好親。
可是,雖然他是皇子鳳孫,又在皇子皇女中居長,是天元帝的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
——他和他的長兄一樣,都是天生喜歡男子,根本對女子沒有半分興趣。
寧君遲先前以為,自己是因母親和那前任山西知府千金的事情,對女子不太在意。可是眼見著那些丫鬟一次次的爬床,穿著一次次的暴露,可是他自己卻半分感覺都沒有,甚至在心底有一絲絲的厭惡,再想起那些綺夢裡,那些他從來不願回憶的身體,分明就是和他一樣的男子之身。
前朝和大棠,都不缺好南風的人。可是那些好南風之人,尚且也會娶妻生子。
寧君遲心中,本就想要找到一個真心人,二人一起相伴一生,根本不願涉及旁人。現下更妙,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根本碰不得女子,亦或者說,在女子面前,他根本,沒有反應。
寧君遲不意自己竟和旁人如此不同,連後代子嗣怕也不能留下。心中焦慮數日,在皇后再一次召見他時,他才慢慢定下心來。
他到清寧宮的時候,皇后正在拿著自己年幼時用過的首飾往五公主身上戴,五公主歡天喜地,高興地眼睛都眯起來了,棠落瑾則是端坐一旁,一如既往地不羨慕,不嫉妒,面無表情。
寧君遲和棠落瑾素來親近,就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