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綺羅獨自一個人過,難免寂寥了些。
她讓琉璃先去休息,自己在房中偷偷飲了藏起來的一壺酒,一時貪杯,喝得有些多了,醉得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
前頭琉璃格外小心地開了一條門縫,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慌忙開啟了半扇門,滿臉都是笑容:“陸大人,您怎麼來了?!”
陸雲昭對她點了點頭:“你家夫人在麼?我買了點她最喜歡的瘦肉粥過來。”說著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夫人在房中,不知歇下了沒有。我去……”
“你不必去了,我自己過去。”陸雲昭抬手,吩咐了暮雨一聲,徑自往前走去。他一身結實的筋骨,不胖不瘦。個子算高的,衣袂間有筆墨的清香,還有些若有似無的官威,叫人憑白生出點敬畏來。
更別提那張臉,春花秋月難及。
暮雨看琉璃那痴痴的樣子,雖然已經習以為常,還是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角。公子如今就像是行走的桃花一樣,走到哪裡,開到哪裡。
陸雲昭在綺羅房外抬手敲了敲門,見裡面沒有動靜,伸手要推門,兩道黑影立刻從暗處衝出來。陸雲昭轉身,黑影認出他來,又無聲無息地退下去了。
陸雲昭無奈地搖了搖頭,訓練影衛這做法,都是跟他父親陵王學的。
屋內,綺羅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窗戶還開著。陸雲昭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過去把橫排窗一一關好,拍了拍綺羅的肩膀,見她沒有反應,這才把她抱了起來。
輕飄飄的一個人,常年不怎麼吃東西,大夫說她有輕微的厭食症,所以他才變著法找東西給她吃,就是希望她能多吃些。
他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抬手碰了碰她臉上的傷疤。那傷疤在多方努力之下,已經變得很淡了,但是肌膚的顏色還是跟周圍的不太一樣,還有一些明顯的紅血絲,在她完美無瑕的臉上還是突兀。其實完全可以用化妝的方式蓋過去,但她不願意這樣做。
她的氣息很輕,有時候他都會懷疑她是不是在呼吸。三年前他看著她從棺木裡走出來,又驚又喜,卻也能明顯感受到她不一樣了。
好像再也沒有人,再也沒有事,能夠入得她心裡。
綺羅動了一下,側身而睡,從她的脖子上面露出一根紅繩來。那紅繩的下方懸著一枚玉扳指。
陸雲昭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你雖用假死騙過了他,卻仍然把他的東西放在貼心之處。那人要來了,你知道麼?
……
運河之上,一艘大船正在平穩地航行。林勳站在甲板上,手扶著欄杆,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他忽然看見月中顯現的人影,下意識地伸出手抓去,但那人臉很快就消失了。
又是夢……他飲了不少酒,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透墨從船艙裡找出來,走到林勳的身邊:“王爺……”
林勳擺了擺手:“我沒事。吹些風,酒就醒了。”
“那些大人真是太能喝了。皇上這次派您巡查漕運,各漕司自然要拼命巴結。您……回去休息麼?”透墨看了一眼還亮著燈火的二樓船艙,“既然孟側妃自己偷偷跟出來了,不然就……”
林勳看了他一眼:“我睡樓下。”
“王爺!”透墨跪下來,苦勸道,“您納了側妃兩年了,難道一直不碰她?別的皇子比您年小的都有了孩子,只有您一直……這在皇室可是大忌啊!您不知道背地裡那些流言……”
“你知我為何當初要認祖歸宗?”林勳說了一個全然無關的話題。
透墨搖了搖頭,林勳道:“因為我的存在,會讓那兩個女人寢食難安,時刻感受到威脅。我親手會毀了她們最看重的東西,讓她們比死還難受。”
透墨道:“可側妃她是無辜的……”
“當初是父皇當堂賜婚,我推拒不了。我曾放她離開,她執意不肯走,那便不能怪我。”林勳說完,頭也不回地往船艙走去,剛一進去,就看到孟亦歡站在裡頭。十六歲的少女,鮮妍明媚,面板彷彿都萃光般,的確是漂亮。
“王爺……”她怯怯地叫了一聲,聲音恰如黃鶯。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林勳抬手指著外面,孟亦歡咬唇,脫了斗篷,裡面居然□□。她走過來緊緊地抱住林勳,拉著他的手按在胸口:“妾知道自己比不上姐姐,但求王爺有一絲絲的垂憐……讓妾有個孩子依傍也好……”
林勳推開她,她一下子趴在地面上,顫抖得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不要拿自己跟她比,你不配!你連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