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怕。
人,應該優雅地老去之二——跨越世紀的美麗(2)
在她身上聽不到弱者哀鴻般的呻吟,看不到可憐女人壓抑扭曲的靈魂和聲淚俱下的控訴,看不到風暴遺留下來不可修復的爛攤子,也看不到轟動的鬥爭過程和強烈的反抗軌跡。我們只看到她如故低調地生活又經常閃亮地出現在公眾視野,看到她繁忙又不失規律地延續著動力,看到一位老人優雅地慢慢變老,越老越有韻味。
秦怡老師為人做事沒有特別姿態,不把坎坷磨難刻意複雜化、儀式化,只不過把它們當成不得不面對的生活細節簡約地處理。看似雲淡風輕、平穩擺渡,其實私底要吐納多少生命的暗湧,不過風雨之後永遠陽光。這不是麻木,而是一種泰然,一種堅持。苦中作樂,鬧中取靜,秦怡身上匯聚了東方女性特有的神韻:溫良、謙卑、隱忍,還有母性和慈愛。不動聲色的外表下潛伏著一顆強大的內心,百鍊鋼化作繞指柔,一輩子沉澱後綻放無窮的魅力,美得那麼內外統一,那麼光芒彰顯,怪不得被譽為“東方維納斯”和“亞洲最美的女性”。
我常常思索,什麼才是真正的美女?生活中像秦怡這樣精緻的女人還有多少?現在的女孩都因循著什麼樣的模式發展?她們到底是經受不住苦難還是沒有機會經受苦難?何止女孩,還有男孩,其實所有人是不是應該在無論有無磨難的情況下,儘量讓自己從容優雅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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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應該優雅地老去之三——漂亮與英氣同在(1)
這是我寫的《人,應該優雅地老去》三部曲的最後一篇,算是總結。
我淺薄地把女人大致分為兩類,一類在溫柔鄉中顧盼流連、百轉千回、輕吟低哦、黯然神傷附帶一絲絲感時花濺淚;或者在病態小圈子裡自怨自艾、亦悲亦躁、如泣如訴、抑鬱封閉,變相受虐與自虐。充滿了紅顏的呻吟,天才的苦痛,藝術家的孤獨,脆弱者的顫抖以及半邊天們潛意識裡不安全感的可憐情結——作繭自縛。
她們大多是女詩人、女哲人、女藝人、小有名氣的女作家、單身的自由職業者、更年期的中年離異者、情竇初開的女大學生、甚至女囚犯女壞蛋女流氓。
請原諒我些許的過激和誇張,她們這些不能被稱為“缺點”、敏感到神經質的狀態確實能吸引不少眼球並引領一時風尚潮流。因為提前透支了自已生命能量放一場炫目迷離的煙花,所以她們一定老得很快。
第二類女人,他們不會花心思去經營情感天地,不會動不動就隨性而為,恣意濫情。平坦的她們厚道,安份,走自已的路,按套路出牌;苦難的她們堅強,鎮定,卯足了底氣,迎大風大浪。較之第一類女人更美麗而持久,即使遭遇更大的打擊,她們也會優雅地慢慢變老。
說了這麼多我筆下的主人公終於要出場了——少將王曉棠。
但凡三十歲以上的人對此名字一般都如雷貫耳:五、六十年代的大眾情人,紅極一時的電影明星,大美女。她的美是最具中國特色的美,沒有任何缺陷、任何瑕疵,精緻的五官符合一切美女的傳統標準。這是一種不用化妝,不用修飾,看了不叫人起邪欲雜念,純澈潔淨的美。除此之外,她還才華出眾,會唱京劇會跳舞,電影《英雄虎膽》一段冷豔的倫巴舞一夜間被街頭巷尾無數年輕人效仿和追逐。從這個意義上講,王曉棠已經具備成為第一類女人的條件。
而她的一生卻飽受磨難。江青一句嫉妒的話,王曉棠一夜之間被趕到懷柔林場勞動改造整整六年;文革###,不僅摧毀了她的事業,作為一名母親,更遇到人生最大的打擊,年僅17歲的兒子患病無人照管,永遠地離開了人世;她平反後重回工作崗位,又一次遭遇極大打擊,患甲亢動手術失聲三個月,不久丈夫又離開了自己。
這一切對於現代人的意義不是咳嗽、感冒、摔跤、暈倒、天氣不好;也不是被偷、被搶、失業、失戀、上當受騙。這看似虛幻縹緲微乎其微的可能卻是億萬人求神拜佛惟恐避之不及的災。它產生的後果遠不是令人多愁善感惺惺相惜非常不爽那麼簡單。極少人能緩得過神最終解脫,於是都成了第一類女人至少有第一類女人傾向。
演播室裡,我身邊的曉棠老師已年逾古稀,腰板卻挺得筆直,走起路來腰肢輕擺,十分富有韻律,仍然能感受到當年的留風餘韻。她說話鏗鏘有力,一字一頓,演講般的語言感染全場,激情畢現。她從殘酷中走來,跨越了生命的惡性環節,以一個女人羸弱之軀堅守信念,重整芳容,繼續事業——當演員,做導演,任編劇,帶軍隊,十年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