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停在醫院門口,我拎著給袁珊珊買的日用品和甜湯往樓上走去,今天晚上格外的冷,寒風颳得耳朵疼,也難怪她被吹感冒了。
想到這兒我就有些內疚,要不是我發簡訊嚇唬她,恐怕她今天也是不會見我的。
不過,要是今天也見不到,恐怕錯失的就不僅僅只是解決林高峰這個麻煩的問題,而是我很可能會被她以這種方式疏遠,最終完全和她的生活脫離軌道。如此一來,我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不過,一想到那個被打掉的孩子,我仍舊感覺心裡堵得慌,儘管我知道此時的我根本沒有能力讓袁珊珊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再怎麼說那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
我是農村長大的,父母也都是傳統的思想,始終把傳宗接代放在第一位,導致我也有這種想法,流產這種事若是我提前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過完年我就二十七歲,這個年齡實在不小。
我突然想到那個女大夫說的,袁珊珊在做手術之前哭得稀里嘩啦的,她一定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吧,畢竟,她的年齡和我相差無幾,孕育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沒有辦法生下來,這大概是她在當了將近一個月的母親之後,感到最悲傷的事情。
我無力的吐出一口長氣,心中暗自決定,不能再讓自己虧欠她更多了。這個女人,今後由我來守護。
到了婦產科,我遵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袁珊珊所住的病房,剛一推門,就看到袁珊珊一隻手企圖掀開被子,我看這架勢,就以為她準備回去。
於是我快步走了過去,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忙伸手把她餘下的動作給攔住,按住她的雙肩放到床上,道:“晚上別回去了,外面風很大,醫生說你現在不宜吹風,容易留下後遺症。”
袁珊珊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回來,蹙眉道:“我以為你想明白了。”
但她倒是很乖巧,並沒有再掙扎,也許是她知道自己掙扎也無用,所以沒有做無意義的抵抗。
我覺得自己在明白了袁珊珊所做的一切並非源自於‘恨’,而是源自於‘愛’之後,我的心態就發生了微妙的改變,見袁珊珊不怎麼高興,我就嬉皮笑臉地哄她道:“對啊,我想明白了,這不正改頭換面嘛。”
袁珊珊撇撇嘴,依舊一副不滿意的樣子,那眼神表明,她已經看穿了我在故意裝糊塗。
她所說的想明白了,是勸我離開。
但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將裝糊塗進行到底,我把從外面打包的桂圓紅棗茶從地上拿了起來,放到床頭櫃上,道:“趁熱喝點,暖暖身子,我去給你打點熱水洗臉,你在這兒別動。”
因為不太敢面對袁珊珊的眼神,所以我拿上毛巾和洗臉盆就準備溜到外面去,打算調整一下心態。
剛繞過床尾,還沒走到門口,袁珊珊就喊道:“站住。”
聲音明顯帶著命令的口吻。
我忙轉過身來,詢問道:“怎麼了?”
袁珊珊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支支吾吾道:“我……”
這可是她今天晚上見到我以來,頭一遭出現這種神色,和之前的冷漠無情簡直是極大的反差。
我整個人一頭霧水,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床邊細細檢視。
袁珊珊則是竭力的想要從床上撐起來,我再一看,她臉色有些不對勁,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色,她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咬著嘴唇不肯開口。
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道:“你要方便?”
“……”袁珊珊把臉撇向另一側,不敢看我。
我知道自己肯定猜對了,所謂人有三急,這種事拖不得,於是我就把袁珊珊從床上抱了下來。
因為沒辦法呀,她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了,再說了,我們倆談戀愛的時候摟摟抱抱什麼的早都習慣了。
“你放我下來。”袁珊珊被我橫抱在懷裡,眼中露出一絲驚慌,漲紅著臉羞憤地道。
我沒搭理她,繼續走,放她下來她也走不動,要是有支撐身體的力量,這會兒掙扎一下自己就翻身下來,但她沒有,可見她根本做不到。
走出病房以後,我正好看到一年輕女護士朝著我們這方向走過來,於是我迎上去問道:“護士,麻煩問一下,衛生間在哪?”
那女護士用怪異的眼光看了我們倆一眼,袁珊珊害羞不已,自覺無臉見人,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然後把臉埋在了我的胸口。
“往這個方向直走,然後右拐。”那女護士職業素質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