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她全身散發的那種神秘深邃的氣質,他甚至切實地感到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地為她的感性所吸引。
與魚玄機沉溺於情感的世界不同,裴玄靜卻又有了新的發現——書房窗戶左下角的窗紙上有一個破洞,破紙邊均朝裡,似乎是有人刻意從外面用手指捅破。她迅疾走到書房外面,從窗戶外透過破洞一看,視線剛好正對書房內的案桌,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魚玄機對著詩稿變幻不定的表情。會是甚麼人從這裡偷窺溫庭筠呢?這個人自然不會是昆叔,他也絕不會是兇手,因為他沒有任何要殺主人的理由,可飯菜茶水均由他親手料理,為何單單隻有溫庭筠中毒?他又是如何中的毒?
百思不得其解,便往書房中走去,忽看到迴廊外種有數株竹子,正蕭蕭颯颯於寒風中,頓時聯想到白日見到兩個小孩子互相用吹刺攻擊的情形。她急忙走進房中,叫道:“我知道了溫先生是如何中毒了!”
據她推測,當晚兇手悄然來到書房窗戶外,用手指蘸了些口水,無聲無息地捅破了窗紙,再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竹杆,用吹刺的方式將帶毒的荊棘刺吹到正伏案整理詩稿的溫庭筠身上。溫庭筠由此中毒,伏倒在案上,正符合昆叔所描述發現他時的情形。
魚玄機和尉遲鈞聽了,均覺得有理。三人便埋頭在地上苦找了一通,希望能發現荊棘刺的痕跡,結果卻是令人失望。裴玄靜思索片刻,又道:“只要能有仵作來驗屍,應該能在溫先生身上發現荊棘刺。即使丟了,他身上也應該有外傷的傷口。”魚玄機為難地道:“昆叔肯定不會同意驗屍。”裴玄靜道:“只要報官,縱然昆叔不同意,他也無可奈何。”
正商議著,蘇幕來找三人吃晚飯,便預備趁吃飯的機會說服昆叔。然果如魚玄機所料,昆叔一聽就堅決反對,說是眾人還是懷疑他。原來溫庭筠從從半個月前開始整理詩集,從未出書房一步,吃住都在那裡,而飯菜茶水均由昆叔親自操持後端到房中,伺候他吃完再行收走。末了,昆叔怒道:“下毒?這裡半個月來一個人都沒來過……”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頓了頓,似乎想起了甚麼來,刻意望了眼魚玄機,見她正在凝思,便續道,“誰會來這裡下毒?說到底,你們就是懷疑我!先生身體不壞,那是因為上天有靈,佛祖保佑!”
裴玄靜道:“即使無法在食物中下毒,但如果有人跟剛才大山兄弟一樣,從圍牆爬進來,溜到書房的窗外,用類似‘吹刺’的方式,將帶毒的針或者其它東西射到溫先生身上,便很容易造成外傷中毒。”尉遲鈞道:“這樣推斷,確實能解釋書房的窗戶上有手指捅開的圓洞,也能解釋溫先生為何閉門而死。”昆叔一時愕然,半晌才問道:“是誰?是誰做的?”
尉遲鈞忖道:“看起來,剛才爬上牆頭的大山兄弟嫌疑最大。這二人就住在附近,熟悉環境,能夠悄無聲息地溜進來。會不會是他們貪圖貴府財物……”說到這裡,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了起來,溫府破落寒酸至此,能有甚麼財物引來外人垂涎?一念及此,不由得又想起銀菩薩閉門失竊事件。他知道裴玄靜從未在意,並且已然將銀菩薩佈施給了法門寺,可事情發生在自己府邸,盜賊迄今未能找到,不免耿耿於懷。
但他這話卻提醒了昆叔,遲疑問道:“會不會是為了那件……寶物?”他這話是向魚玄機問的,她當即會意,這才恍然大悟,急忙朝書房奔去。進來後直奔案桌後的牆壁,那上面掛著一張“杜陵擼Э汀鋇暮岱�鄭�銥�址��繳下凍雋艘桓靄蹈瘛K�又腥〕隼匆桓齪諛競校�蚩�豢矗�錈嬋湛杖繅玻�皇閉� �
眾人一窩蜂地跟了進來,昆叔一見此情形,跌足道:“果然沒有了。”尉遲鈞見那木盒為上等檀木所做,沉香馥郁,盒子本身便名貴異常,裡面的物品諒來非同小可,便問道:“這裡面原本裝的是甚麼?”
昆叔躊躇著,似乎不大願意說出來那寶物到底是甚麼。魚玄機卻順口接道:“是九鸞釵。”蘇幕大奇,問道:“莫非就是昔日為南朝潘妃潘玉兒所擁有的九鸞琥珀釵?”魚玄機點頭道:“正是。”尉遲鈞嘆道:“早聽聞這件寶物工巧妙麗,殆非人工所制,九鸞九色,世所罕見,想不到原來落在了溫先生手中。”
裴玄靜感覺魚玄機手中的木盒形狀十分熟悉,似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魚玄機卻突然想起來書架第三層,原來放有一個玉獅子,向昆叔證實,果是如此。看來玉獅子也是被同一人偷走了,只留下了一個印跡。
九鸞釵的失竊終於令昆叔開始相信溫庭筠是被他人下毒害死,而不是所謂的上天顯靈。眾人急於知道真相,決定由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