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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大家也都看得明白,來到這蘇州會館的,六科的給事中還有都察院各道監察御史,各部的郎中、主事、翰林院和國子監的官員,等等等等,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士子前來。

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的稱號——清流,他們的不斷聚會,引起了京師各方面的注意,好事的閒人們都是興奮的很,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

……

二月十一下午,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在自己的書房中,攤開一幅宣紙。手持狼毫蘸墨,運氣凝神。

在書案前掛著“張猛龍碑”的拓片,馮保筆走龍蛇,流暢的寫下,邊上站著的宦官看得連連點頭。

馮保寫完,長吐了口氣,拿著絹帕擦擦手,邊上的宦官連忙笑著說道:

“義父大人這筆字盡得魏碑之韻,兒子在這邊看著就覺得心曠神怡呢!”

馮保把絹帕丟在一旁,伺候的小宦官跑過來收下,馮保搖頭笑罵道:

“田義,你真是個不會奉承人的,真要是懂字的,說咱家這字盡得魏碑神韻,豈不是在說咱家這字寫的匠氣。”

邊上的田義又是躬身賠笑,馮保擦完手坐下,田義上前一步說道:

“這段日子京師中清流們彼此走動的多,兒子派人去盯了盯,打聽了幾個訊息告訴義父大人。”

馮保點點頭,然後一揮手,屋內伺候的幾個小宦官都是彎腰退了下去,等人都出了門,田義才開口說道:

“是戶部和都察院幾個人攛掇。聚了不少清流士子,說要參那王通。”

“王通做的那些事,今日才被參,倒是比咱家想的晚了些,都是什麼地方的人?”

“回義父大人,都是些低品文官,順天府、保定府和河間府出身的最多,山東和南直隸的也有不少……”

田義說到這裡,馮保已經做了判斷,笑著說道:

“這就是運河設卡抽稅得罪的人了,也難怪。他不管什麼功名免稅的,不論青紅皂白的動手,也是該著。”

聽到馮保的話,田義笑著點點頭,開口說道:

“義父大人明鑑,兒子這邊拿了訊息還真琢磨了下,心想這幾個地方從南到北也沒什麼相干,後來才懂,這不就是靠著運河的府縣嗎?義父大人,您老多次吩咐過,如今京師裡處處要求穩的,不要生事惹得太后娘娘那邊心煩,要不要派人去說下。”

馮保搖搖頭,淡然說道:

“王通是張誠那邊的體己,心疼由著他心疼去,咱家不管,再說王通那孩子太能折騰,動了長蘆這馬蜂窩,也該有個教訓,左右是萬歲爺那邊收場,肯定安穩的下來。”

田義臉上露出些憎惡的神色,開口肅聲說道:

“縉紳免除賦稅,乃是大明的祖制,這海更不是隨便能開的,王通依仗著萬歲爺的寵信,在外面胡作非為,橫徵暴斂敗壞宮裡的名聲,外面那些士子所為……”

說到這裡,卻發現馮保的臉色不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田義立刻知道不對,連忙住口不說,馮保看了他幾眼,嘆了口氣說道:

“田義,你和張宏算是辦差最好的兩個,可你們兩個都有個毛病,那就是讀書讀的傻了。咱們是壞了身子的人,思慮做事都要有咱們自家的打算,莫要和宮外的那些讀書人一樣,放你掌文書房看了那麼多機密文件,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關節嗎?”

馮保說的田義滿臉通紅,馮保又是冷冷說道:

“這些清流相聚,背後必有人指使,指使攛掇之人,怕就在每日文淵閣之中啊!”

每日文淵閣之中朝會,內閣學士,六部尚書、都御史等等大員,乃是朝中最核心的圈子,田義聽的凜然,肅聲說道:

“義父大人,這個要不要去查。”

“不必,不幹咱家事。”

這件事做了定論,田義就不再說,接下來他左右看看,又是湊近了些說道:

“幾個會館的坐探在清流相聚的時候聽到一樁事,不過事關重大,不敢落墨,口頭告訴兒子,兒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權衡……”

馮保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田義這才說道:

“說的人不多,就是隨口提及,說萬歲爺沒有賢君之像,寵信奸佞權臣,一心搜刮,倒是……倒是潞王飽讀詩書,通曉大義,是明君之選。”

聽到這話之後,馮保沉默了一會,才冷笑一聲說道:

“昏了頭嗎?這些話也是隨便說的,接下來你不必查了,讓東廠接手。”

……

夜雖然深了,可戶部山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