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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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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這才上前謝那相助的恩人,吳次尾叫她免禮,然後介紹這位武生,他叫黃毓祺,是復社中少數文武全才之人,與喻連河齊名。人稱復社“秀面銅錘”就是專指二人。黃毓祺和董小宛彼此客氣見了面,三人就在船頭說了些閒話。董小宛終於從吳次尾口中聽到冒闢疆的訊息。原來吳次尾剛從如皋路過,知道他去年失約的原因是為了進京救父,今年開春就會到蘇州來接她,董小宛感動得淚流滿面。陳大娘聽到這些話,心裡也為女兒高興,竟沒事一般坐了起來。

吳次尾和黃毓祺將母女倆送出杭州三十里,才另外給她們僱了一條船,因母女倆的行李陷在杭州,黃毓祺贈給她倆三十兩銀子,方才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董小宛和娘就叫船家掛帆直往蘇州。董小宛心裡充滿對冒公子的期盼。

在路上,春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陳大娘病倒了,咳出了鮮血,臉色也一天天壞下去,最後變得透明如一張紙。到後來,便昏死過去,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見已是彌留之人,董小宛終日抱著娘哭喚,卻沒聽到一絲迴音。

船老大戴著斗笠,披著衣在船尾搖船。看著陳大娘這光景,已知必死無疑,仰首喝了一口酒,獨自嚷道:“真倒楣,剛開年就運一趟死人,流年不順啊。”酒葫蘆還在腰上晃盪。

一位年輕的船工勸道:“師傅,你就少說兩句嘛,瞧人家多可憐。”船老大伸手就給他一掌,罵道:“給老子住口,你也敢奚落老子。”船工只得縮回艙中對哭得更慘的董小宛說道:“小姐,我師傅心很好,嘴上發發牢騷,你別往心裡去。”

快要到達蘇州時,陳大娘便悄無聲息地死了,像艙中被風吹熄的一盞燈。幾天粒米未進的董小宛哭得昏死過去。船家好容易將她弄醒,她又抱著孃的屍體放聲痛哭。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

董旻找邱大混借了些銀兩,置辦了棺木,草草將陳大娘葬了。董小宛疲憊得脫了人形,終日也不梳妝,披頭散髮坐在廳中發呆。全家人都像散了魂似的六神無主。

這天,霍華率眾闖進院門,見昏暗的廳堂中端坐的董小宛,心裡一驚,以為遇到了鬼,嚇得轉身就跑,因而放棄了對董家的騷擾。

董小宛病了。

惜惜與單媽忙裡忙外,最後只得胡亂地抓些藥來,煨了給董小宛喝。屋裡堆了許許多多的花罐。藥渣也丟在花壇之中。藥氣瀰漫著整個院宅,院中的花被薰得蔫蔫的,沒有一絲春天的生機。

董小宛卻仍病著。董旻起初還幫著大家忙,後來喪了氣。

每天只知道喝酒,然後就是吹笛子。家裡缺了主心骨,個個都活得萎靡不振,淒涼之極。

真是無處話淒涼。

第12章 媚香樓

春天常常給人驚喜,花開遍如皋,茗煙認為春天還遠,因為他正透過花蕊的小孔看見指甲片似的一點藍天。而正在暖洋洋的陽光下翻曬棉被的蘇元芳,比他更有理由大聲叫嚷,她看見那株開滿白色花朵的梨樹下一塊圓滑的石頭上竟奇蹟般長了三朵細長的菌子。其實,冒闢疆早就看到了,蘇元芳只是偶爾一扭頭,瞧他的模樣,才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了奇蹟。茗煙跑上去一下就拔在手中,三朵灰白的菌子在他手中痛苦地彎下腰。蘇元芳惋惜了好久。

冒闢疆只是對茗煙的冒失稍稍皺皺眉頭,思緒卻迅速閃開,落到一個縹緲的倩影上,卻怎麼也難完美再現那條搖晃的小船上所發生的一切。蘇元芳知道他的心事,她心裡酸酸的,但又渴望著讓冒闢疆從煩悶中解脫出來,她審視著呆呆出神的他:他很憂鬱,但看不出軟弱。顯然,他已下了決心要去娶那個不知好到何種程度的秦淮妖精董小宛了。

時光悠悠,轉眼之間,回到如皋已經幾個月了。冒闢疆始終沒弄懂,為什麼在外久了會苦苦想家,而回到家中卻又苦苦思慮著怎樣逃出家去。人啊,真是怪物!

接連收到南京的陳定生、侯朝宗、桐城的方密之的來信,催他火速到南京商議復社的事宜以及準備一下今秋科舉的功課。冒闢疆便開始收拾行李。蘇元芳知道他此行肯定要到蘇州去會董小宛,特意包了一對鑲金的珠花塞進冒闢疆的行李,叫他代表自己問候未來的閨友,他感激地吻吻她的額頭。

一切準備就緒,便自己佔了一卦,擇了吉日,準備動身。

他先叫茗煙帶上五十兩銀子趕往蘇州問候董小宛,一來可以表示自己的誠意,二來可以避免可能遇到的難堪。

臨行前的夜裡,蘇元芳表現得極其溫柔,他從她身上看見了肉體的性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