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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成績。不料,隨後出場的一個少年考生讓他們的後一個想法破滅了。那少年射了二十環,滿分。陪考官唱出這人名字:“寧波張煌言。”四位公子掃了興,便私下裡議論這少年不過是一介武夫,沒什麼了不起。如果他們能夠知道就是這個張煌言幾年以後,率領南明義軍與清兵血戰六百餘戰的話,四位公子就會對這位少年刮目相看了。

餘下的三場文考,是四位公子的拿手好戲,自然就不在話下了。

董小宛和惜惜高興地抱著畫卷跳下馬車,剛進院門的剎那,瞧見一張刀痕臉對著自己邪兮兮地笑。她趕緊一下關上院門,那顆心卻咚咚跳個不停,她預感到有什麼不測要發生。

忙幾步跑上樓去。

隔了半晌,陳大娘臉色蒼白地走進來,手裡拿張帖子,拿帖子的手顫抖不停。

“娘,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乖女,你先看這帖子。”

董小宛看了帖子,卻是金陵有名的霸王朱統銳請她明晚到卞玉京的暖翠閣陪酒。董小宛心想:金陵城的霸王我也會過幾個,這朱統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對娘說:“娘,就不過一張帖子,我不去就是了。”

陳大娘帶著哭腔說道:“乖女,你哪裡知道這個厲害關係。

朱統銳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咱們惹他不起。娘背上有三條傷痕就是十年前他砍出來的。老天爺怎麼讓你也碰上這冤家!“

董小宛道:“這人這麼可惡,明天不去。”

“不行呀,乖女。我們這樣的行戶人家惹他不得。金陵城大小官兒都讓他五分,我們這種最賤的人,只好任他亂踩了。八年前,他還放火燒了舊院的趙西月姑娘的樓房,將趙西月活活燒死。明天無論如何都得去應付應付。”

董小宛也懂得這世上總有什麼是她惹不起的,便答應明天一定去。“好歹是在玉京姐姐那裡,我也有個照應。”

第二天傍晚,董小宛想到自己竟不得不赴這個不想赴的聚會,心裡就有氣。無奈怕因此給全家帶來橫禍,只得硬著頭皮前去。她叫惜惜留在家中,自己獨自前往。陳大娘不放心,死活叫她爹跟著去。

董小宛琢磨晚一點去。扭頭看見昨天那兩幅畫,便想:“哼,先請柳如是姐姐幫我鑑別畫的真偽再說。柳姐姐是這方面的行家,再說自己也好久沒看見柳姐姐了。”

馬車穿過鬧市,董旻坐在前邊不安地和那個馬伕閒聊。馬車又向左一轉頭,就穩穩當當停在柳如是和錢牧齋的居所“隱園”。董旻先跳下車,然後扶女兒下車。董小宛就叫爹先往暖翠閣去通個信,說自己在錢府有事耽誤,要晚去一會兒。

她心裡想:錢牧齋大人好歹也是留都禮部侍郎,在朱統銳那裡還有點面子吧。董旻依言先行一步。

柳如是見了董小宛,高興得就在院子裡摟住她親了個夠。

錢牧齋端著一盞茶,站在門廓下瞧著這兩個美人,心裡快活,臉上的笑也意味深長。見她倆人那麼親熱,便清清嗓子,示意二人夠了。他在燈籠照耀下的身影長長地伸入院子中,柳如是和董小宛牽著手踏著錢牧齋的影子走進廳來。

柳如是本來就最喜歡古畫,何況替別人鑑賞還能顯示自己的才能。進了大廳,也不客氣就把書案堆著的錢牧齋的書藉、案卷、字幅等物全推到地上。一陣嘩嘩啦啦的紙響過後,書案上便空了出來。錢牧齋平時就溺愛他這位小老婆,什麼都由著柳如是的性子。這時,忙放下茶杯,自己跑去收拾地上的書卷。

柳如是拿過小宛手中的一幅畫卷擱上桌面,解了繫繩。董小宛看見她用兩隻纖纖細手像彈琴一樣在畫軸上一推,那紫檀木做的畫軸便車輪似地朝書案另一端滾去,一幅絕妙的山水畫就展現在書案之上。

柳如是繞著書案細細地品賞了一下,又用手指甲輕輕在畫角上劃了幾劃,說道:“應該是真品。我想不會錯。”

柳如是這時才仔細欣賞畫面:近景畫兩棵挺拔的松樹,其間雜樹盤來屈去地點綴,畫面顯出錚錚骨氣。隔岸山巒,用長皴聚點,礬石壘壘,渾厚朴茂。湖上淺汀蘆葦,錯落蕭疏。

湖山之間點綴一葉扁舟,碧波平遠,盪漾蒼茫。在整幅畫面的蒼桑感之下,透出作者一絲天真爛漫之趣。畫面佈局簡潔,畫境明靜幽寂。柳如是讚道:“好畫!”

董小宛在旁邊細看柳如是神色,知道她正激動不已。自己也有了幾分得意。

柳如是品賞完畫面,便來看那落款。不看則已,一看則大驚失色。但見款題是:梅花道人戲墨。畫角飛白之處作者自題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