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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戲弄不得了?”那女人笑道:“真是個剛烈女子,是個好妹妹。”

這個女人就是名噪一時的李香君。她告訴小宛:“我倆還是師姐妹呢!”小宛猛然想起小時候聽蘇崑生說過:“幾年前有個叫香君的師姐也跟你一樣聰明。”蘇氏在旁說道,“那個小妖精真不成體統,竟敢光著身子在街上玩耍。”小宛當時想象那一定是個極醜陋的女孩。不想今日一見,卻是天仙般的一個美人。董小宛覺得有這樣一位師姐真好。兩人就站在船舷邊說了許多知心話,非常投機。

其時天已黑盡了,兩個站在船舷邊的女人由於背對著燈火輝煌的船艙,遠看像兩個優美的皮影。那幾條連在一起的畫舫晶瑩剔透,從高處望去像一道即將出現的彩虹。

董小宛和李香君正談得開心。柳如是急匆匆地跑來,拉著兩人說道:“你兩個還在這兒開心,狀元郎不見小宛,我看他神不守舍呢,快跟著來,舞宴快開始了。”

三人回到艙中,向迎天坐在上首賓座上茫然回顧,猛然看見董小宛,笑容立刻驅散了愁雲。他舉起酒杯朝小宛致意。

此刻艙中絃樂大作,幾名半裸著酥胸的舞女魚貫而入,在艙廳中演起《唐宮紅葉》的“醉胭脂”一段歌舞。小宛持酒,香君把杯,兩人分列狀元郎左右,殷情地勸他歡飲。向迎天興致高昂,左抱右擁,覺得自己像帝王一樣,寒窗苦讀中帶來的憂鬱和傷感氣質被輕輕剝落,露出了人性中作樂無忌的另一面來。其它那些官員公子們眼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在他懷中嬌態可掬,心中甚為惋惜,都有些吃醋,但不便冒犯狀元郎,只好將心頭的慾火發洩到其它歌妓身上。艙廳中充滿浪笑嬌吟,場面混亂不堪。李香君本是風月場中久經風雨的人,心知小宛還是處女,怕她在這種淫亂場合中輕易失身因而掉價,便順勢滾進向迎天懷中撒起嬌來,使他不得趁機犯了小宛的身子。董小宛雖然在畫舫中長大,小時候就看慣了狎客的表演,但如此浩蕩的淫亂場面卻是第一次經歷,心裡害怕。柳如是一邊陪夫君喝酒調笑,一邊觀察著小宛這邊的情景,她和李香君的想法一樣,都想保住小宛的身子。

柳如是眼見小宛面色惶恐不安,便對夫君錢牧齋耳語一陣。錢牧齋深知青樓的一些內容,便點點頭。夫妻倆一起走到狀元郎身邊請求告辭,小宛也趁機起身告退。向迎天本欲牽住小宛的衣帶,被香君一個香吻推得向後仰倒,只得由小宛隨柳如是去了。柳如是一直將小宛送回家中。

向迎天見走了董小宛,興致頓減,用力將李香君拋到一邊,獨自飲起酒來,李香君陪在一旁,偷偷在眼角抹了點辣粉,立刻就淚流滿面,一副悲慼戚面孔,好像天大的委屈全落在自己頭上似的。向迎天瞧著這個淚美人,只道是自己剛才傷了她的心,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便扔了酒杯,抱起酒壺猛灌一氣,直到把自己變成一爛泥,癱倒在李香君的裙子下。

清晨,向迎天獨自坐在船頭,悶悶不樂,心裡想著董小宛。他想:這個女人應該是我的。李香君輕輕走到他身邊,他頭也沒回,問道:“怎麼才能搞到那個女人?”

李香君在他身邊斜倚船舷坐了下來。她知道他是問董小宛。她說:“小宛是個貞潔的女人。”

“不,從來就沒有貞潔的女人。”向迎天武斷地說道,“女人就像珠寶一樣渴望嘗試不同的面板。有些女人保住了貞操,只是因為沒有人去發掘她,並不是她不願這麼做。”

李香君嘆了口氣。她私下裡認為自己如果不是命苦,就是個可以保住貞操的人。小宛妹妹也是個苦命人兒。

向迎天用眼角瞥了幾下李香君,繼續固執地問道:“怎麼才可能得到她?”

“欽差大人若真心要得到董小宛,就得備一份豐厚的彩禮,簡約地搞點儀式,名花就歸你了。這是秦淮河上初次應客的規矩。”

向迎天皺皺眉頭道:“妓女也想有嫁娶之禮?狗屁規矩!”

李香君心裡有些不快,卻不好惹惱這狀元郎。鎮南王爺朱啟丹曾再三吩咐,誰惹出事來,誰就從秦淮河永遠消失。她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這秦淮河的姑娘分為南曲和北曲兩種。秦淮河南邊稱為舊院。舊院從前叫大院,系先帝太祖所設。那舊字門楣上至今還掛有一付對聯,系太祖御製,上聯是: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風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話;下聯是:世間多痴男痴女,痴心痴夢,況復多痴情痴意,是幾輩痴人。”

“好對聯!”向迎天拍掌稱奇道:“太祖真是聖人啊!”

“至於秦淮河以北的北曲,則大多為下三流人物逗留之地,非南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