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式三兩下也就拿捏下來了!
真要是撞見了要備傷藥、尋大夫的事兒。那指定就是撞見了連那些駝行老把式都收拾不住的重傷,沒準就得出人命!
可是。。。。。。。
這都已然從口外走到了四九城旁邊。盜匪兵劫的事兒差不離都不會出來了,這駝行把式倒是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也顧不上多想什麼,那朝天伙房裡頭管事的立馬伸手拽過來個夥計:“腳底下麻溜兒的,上鎮子裡去請大夫,藥店裡頭的紅傷藥不拘多少,全給我歸了包堆兒弄來!”
一邊接過了那管事的遞過來的兩塊大洋。那被抓了差使的夥計一邊迷迷瞪瞪地接應著那管事的話頭:“可今兒鎮子上的大夫回了滄州老家啊?您橫是忘了不是?大早上就從咱們這兒經過的。。。。。。。”
也顧不上旁的許多,那朝天伙房管事的遠遠看著路盡頭已然顯露出來的人影,抬手朝著那小夥計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那就把他徒弟給招來!”
眼瞅著那朝天伙房裡的小夥計跑出去不多會兒的功夫,道路盡頭已然衝過來好幾匹跑得吐了白沫的馱馬。其中兩匹馱馬中間架著的個網兜上面,還躺著個用老羊皮襖蓋著身子的壯棒漢子。正高一聲、低一聲的吆喝喊疼。
只一聽那壯棒漢子喊疼的動靜,早拿著一塊圍裙擦淨了雙手的朝天伙房管事立馬迎了上去,身後的兩個小夥計也忙不迭地拼了兩張桌子,再衝過去幫著那些筋疲力盡的駝行把式把那受傷的壯棒漢子抬了下來。
也許是跟那些個駝行把式都爛熟的緣故,朝天伙房管事的一邊搭手幫忙,一邊卻是朝這個留著花白山羊鬍的駝行老把式叫道:“路老把頭,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您這兒子在駝行裡也是數得著的好把式了,怎麼都到了家門口了,反倒是見紅掛彩了?瞅這傷。。。。。。。這是牛角挑出來的傷?”
也顧不上搭在自己兒子身上的老羊皮襖掉落在了地上,路老把頭記得鬍鬚亂翹地開口應道:“這都得怨我。。。。。。牛生龍門不吉利。。。。。。。我就不該接應了這茬兒!”
耳中聽著路老把頭自怨自艾的話頭,相有豹卻是與謝門神對望一眼,抬腿把放在腳邊的包袱朝著桌子底下踢了踢,這才扭頭看向了那被人放到了桌子上的壯棒漢子。
大冷的天氣裡,駝行把式身上都穿著厚厚的老羊皮襖,裡頭還得弄上兩件塞足了新棉花的厚坎肩,這才能護住胸前、肚腹那點熱氣不被寒風吹散。要是不這麼穿著,只怕在大雪天走不出二十里地,那人就得給凍得剩下半條命去。
還有些更講究些的。在那兩層厚坎肩之間,還得再傍上一塊熟牛皮做出來的圍腰,既能保暖又能護身,騎在馬上還能省去大半的腰力,真撞上了有截道的盜匪,廝拼起來的時候身上也算是多了一副厚甲。雖不敢說是刀槍不入,可怎麼也能擋擋流矢。
可就是這麼穿著,路老把頭那兒子胸腹間也叫開了個大口子,差不多大酒杯粗細的一個窟窿直愣愣地敞在了肚子上,就連腸子也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估摸著是受傷之後,就有多少懂點醫藥的駝行把式在傷口上灑了藥,可那血還是一股一股地從傷口裡頭朝著外面湧,撐得那壯棒漢子的肚子都漸漸鼓脹起來。這要是叫懂行的老把式一眼看過去,立馬就能明白這是傷著了內臟、肚子裡頭有瞧不見的傷口在不停的出血。只怕幾個時辰下來就能要了人性命!
雖說叫幾個朝天伙房裡的夥計攙扶著坐到了凳子上,可瞧著自己的獨生兒子喊疼都喊得變了腔調,路老把頭額頭上的汗水,隔著厚厚一層防冷的羊油都朝著外面滲透出來,一雙手狠狠拍著自己膝頭唉聲嘆氣:“這都怨我。。。。。。。不該貪著人家給的銀子多,替人專門去揀選那些個生了龍門角的犍牛。。。。。。。這可怎麼好。。。。。。。。”
忙不迭地給路老把頭遞上了一碗熱水,朝天伙房管事的忙寬慰著路老把頭:“路老把頭,您這兒先把心放寬了些!我這兒已然打發人去請鎮上的大夫了。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回來。。。。。。。”
話音剛落,懷裡抱著一大包紅傷藥的小夥計已然騎著一匹黑騾子奔回了朝天伙房。人還沒跳下騾子便朝著朝天伙房管事的叫道:“管事兒的,這可真是邪乎了!鎮子上頭的醫館壓根沒開門,看著門的小徒弟說了,還沒出師,不敢就這麼出來給人醫病!”
狠狠一跺腳,那朝天伙房裡的管事頓時破口罵道:“你還能有點用不?就不會跟人好好說說?”
很有些委屈地抱著那一大包紅傷藥跳下了騾子。那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