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兄永遠是蕭兄!當年你我並肩出塞,我又怎麼會忘記那等快意!”翟哲親自給兩人的酒杯滿上,說:“我翟哲不會學本朝太祖!”
這只是他願望!
兩個瓷杯在空中觸碰,各自一飲而淨。
“你收拾細軟,明日就出發吧,我會讓姚啟聖給你們在荊州城準備一座大宅子!”翟哲笑看顧眉。他才發現,顧眉的眼睛確實很好看。
翟哲起身,搖搖晃晃往外走去。季弘朝蕭之言使了個眼色,快步跟上去。
蕭府門外三百步,方進率三百七鐵衛在風中站立了一個半時辰。雖然經歷的是一次虛假的刺殺,但翟哲對自己的安全非常注重,因為他今年三十九歲。
蕭之言與顧眉緊跟著送到門口,直到看不見親兵衛的旗幟才退回院子,重新把門關上。
桌子上酒菜還在,蕭之言給自己倒上滿滿的一大杯,仰脖子咕嘟咕嘟從喉嚨口倒下去。瞬間,他臉色赤紅,酒氣熏人。
時至今日,顧眉一切都明白過來。
“老爺,是我害了你!”
“哈哈!”蕭之言大笑,伸手把顧眉攬入懷中,“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只嘆人心險惡,像我們這種人,只要尋一個安穩處好好過日子!”
“你還要上戰場嗎?”顧眉的手中擁在夫君寬闊的胸膛。
“也許會吧!”蕭之言伸展臂膀,他這半年沒有上馬操練過,腰上已經長了贅肉。
到了湖廣,是閒職還是擁有實權的主官,一切尚未知。
“柳如是,大將軍會把她怎麼樣?”顧眉心情很痛苦。她一面是被至親好友利用和出賣的心疼,一面是為那個苦命女人的擔心。從朝廷追查“降清案”起,一向高傲的柳如是便失去了生計來源。
“明天我們就走了,收拾一下吧!”蕭之言鬆開臂膀。
顧眉問:“義陽不隨我一起去嗎?”
他二人沒有兒子,許義陽雖然是義子,在二人心中與親生兒子沒什麼兩樣。
蕭之言略一猶豫,翟哲沒說,許義陽自然不會與他同行。兒子已經長大了,留在南京聽大將軍號令比跟在他身邊要有前途的多。
東營總兵府。
翟哲回書房寫下一道命令:“命金小鼎點一萬兵馬即刻出發,前來南京城,其餘兵馬交由弓辰統帥!”
在馬士英、陳子龍和柳隨風查案的同時,一道聖旨順利從內閣入皇宮蓋上璽印傳到翟哲手中。
“命金小鼎為南京提督,統管應天府和鎮江府守兵!”
翟哲終於為金小鼎找到一個好去處,有金小鼎這樣的人看守皇宮,相信南京城內沒有人還敢搞花樣。
刺殺案的審理仍然在繼續,柳隨風逼迫,陳子龍惶然,馬士英像擠牙膏一樣一點點透漏訊息。他要揣測大將軍的目的,看把火燒到什麼位置,不能多也不能少。
文人士子只是看起來光鮮亮麗,如侯方域這種人,把大刑擺放在眼前給給他們講解一遍,肚子裡有什麼立刻招的明明白白。
繼秦淮河畔大抓捕後第三日,許義陽帶了三十個甲士入宮,抓捕了四個小太監出來。
案子審到了這裡,無法在持續下去,幕後主使藏在空中徹夜難眠。
親眼目睹行刑的軍漢把四個小太監的十指夾成肉泥後,陳子龍孤身一人前來拜見翟哲。
翟哲正在看書,那本曾經被高慧君從**上蹬到地下的《呂氏春秋》。
方進把陳子龍引進書房,翟哲已經把書放下,一張棋盤擺放在眼前。
陳子龍行禮:“大將軍!”他二人是親家,也是上下級
翟哲擺手示意方進出去,指著棋盤說:“臥子,好久沒有與你對弈了!”
“大將軍!”陳子龍緩緩坐下,“我不是來與你下棋的!”
“有什麼話,下完這盤棋再說!”
“我……”
翟哲先取一顆棋子放在石盤上,響聲清脆悅耳。
陳子龍只好緊跟。
離兩個在寧波總兵府對弈已經過去三年,翟哲仍然不是陳子龍的對手。
一盤棋下了一個時辰,翟哲棄子認輸。
陳子龍一邊收棋子,一邊低聲說:“大將軍,收手吧!”
“這盤棋,你能下成平局嗎?”翟哲拿起棋盤旁邊的書合上,說:“《呂氏春秋》是一本好書!”呂不韋為秦國昌盛立下汗馬功勞,最終難逃飲鳩自盡。
陳子龍手中的動作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