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的餘怒;直到翻過年晉王離開南京城才爆發出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莫要再責怪孩子”柳隨風苦笑;道:“我當時也是糊塗了;有季弘在;什麼事情能瞞過王爺。”翟哲可以容許他犯錯;但不能容忍他欺騙自己。
“哎;江北戰事緊張;兵器工坊要加緊了;不要拖大軍的後腿為好”
柳全擺手;命柳泰廣退去。
老蒼頭不知道轉到什麼地方去了;院子中只剩下兩個人;兄弟兩人。
“大將軍府前日傳達命令;命三家兵器作坊在應天府建立分號”柳全說話吞吞吐吐。
柳隨風道:“把大將軍交代的事情做好;才是正道”
柳全看上去很苦惱;說:“王爺突然北伐;又讓江南人完全把控朝廷;實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這是北下者近期共同的煩惱。柳家是隨翟哲北下勢力最大的家族。堵胤錫掌控戶部後;很多事情都不好做。
“何必要猜;王爺急於北伐;是不想讓江南人和北下者的矛盾爆發出來”柳隨風笑笑;他能看清楚晉王的心思;那又如何?
“內閣那幾個人;都是被王爺揮鞭驅趕的牛;陳尚書和堵尚書;在北伐一事上都會堅定的支援王爺。如果今年不北伐;王爺難道要留在南京城看我們和東林黨鬥嗎?”
第584章 不好過
季節的腳步不會因世人的挽留而慢上半分。
高郵城頭;閻應元正在督促民夫和兵丁加固城牆。
這裡真的很脆弱;否則也不會在逢勤面前不戰而降。
周邊的凡是沒有來的及逃遠的百姓都被徵集到城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在江陰舉事之前;閻應元當過最大的官是典吏。三年;他已經證明了自己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領軍將軍。
曾在江陰城協助他守城的王公略和陳明遇是他的副將;江陰城內幾乎全是江陰的子弟兵;還有大半的講武堂第一批學員。
收復江南後;南直隸義軍中江陰人被劃分為正兵者最多;因晉王對江陰城牽制清虜重兵的優待;也是對閻應元的信任。
城頭;兩個人且行且說話;陳明遇和閻應元已是生死之交。
民夫已經忙碌四五天;這座城在閻應元眼裡仍然是千瘡百孔。
陳明遇負責城牆修葺;見閻應元一直顏面不展;覺得頗為過意不去;感慨道:“高郵城;哎”
一言難盡。
“進度還要加快些;要晝夜施工;我猜清虜就快要南下了”閻應元不是對陳明遇不滿;他本就是不苟言笑的人
奈何;高郵城的底子太差。
站在城頭往南看;一支車隊正在逶迤而來;車上覆蓋了擋雨的篷布。
陳明遇轉身時看見;伸手指向遠處;道:“大人;應該是火器到了”
閻應元摸了摸城頭的青磚;昨夜細雨稀稀拉拉下了**;磚頭的凹槽中有些積水。
“大人;你看”陳明遇指向車隊之後的旗幟;聲音驚奇;道:“好像是大將軍來了”
閻應元眯著眼睛看;他的視力不好;連忙從腰上摘下千里鏡;目光在千里鏡中一晃;他立刻放下千里鏡;道:“真是王爺來了”
晉王親自來高郵城巡視;有兩種可能。
晉王對高郵城防不放心;或者是清兵南下的兵馬太強。
那都說明高郵城可能要面對守軍能力之外的攻勢。
閻應元“噔噔噔”走下城樓;他軍中只有兩百匹戰馬;還是逢勤擊敗鰲拜後從俘獲中分給他的。
晉王的騎兵越過商隊。
親兵衛輕甲駿馬;一直行進到高郵城前;帶來的壓迫感如藏鞘的銳刀。
閻應元站在城門外道邊;單膝跪地拱手行禮;“拜見王爺”
翟哲下馬。
四處都是忙碌的民夫;高郵城外僅有的幾片叢林現在只剩下的光禿禿的樹樁。
“起來吧”
閻應元起身。
“帶我到城內看看”
“遵命”
閻應元轉身在前引路;方進招手率二十四個侍衛落後三四十步相隨;其餘兵馬駐紮在城外。
高郵城高兩丈;護城河中水波粼粼;水面寬度約在五六丈左右。
翟哲走上城頭轉了一週;城頭只有兩門鏽跡斑斑的鐵炮。工匠正在壘砌炮臺;閻應元為自己爭取到五十門守城炮;經驗豐富的炮手正在選定合適的擺放位置。
閻應元和陳明遇在前引路;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