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其餘子弟大約與他抱有同樣的想法; 皆屏息凝神; 一步也不敢踏錯。
死寂的地底; 空氣彷彿已凝固。
穆雅博盯著腳下的地面,忽而覺得疑惑; 這石地的紋路有些不大對勁。
那細長且圓潤迴轉的地痕越看越像木頭的紋路; 一圈又一圈; 昭示著老木經過的年歲。
驀地,他腳步一頓。
剛才他看到那紋路的盡頭有了個缺口,缺口下似乎還藏著什麼東西。
是什麼呢……
他又低頭向那缺口湊近了幾分。
“雅博,不要分心。”禮宮秀明彷彿身後長了雙眼睛,微涼的聲音就這麼從前方飄了過來。
穆雅博一個激靈,迅速直起身來:“是,大人。”眼睛卻再也不敢往地上的犄角旮旯亂瞟了。
他緊緊地跟著隊伍,心臟咚咚直跳。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那缺口處露出來的是一截手指。
一截沒有任何腐壞跡象的,帶了皮肉的手指。
他只覺得腳掌發涼。他不敢去想,此刻他踩著的,那所謂的瑩白光潔的白玉石地,到底藏了什麼古怪。
更不敢去細究,這個如金字塔般層層高聳的石臺是用什麼東西壘起來的。
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彷彿只要他腳步略略重了幾分,便要將地底下那萬千密密麻麻堆壘著的棺內古屍吵醒。
***
甬道有些長,人偶的記憶卻彷彿出了錯,一路走一路狐疑:“感覺和以前的通道不大一樣了呢……”
韓擎聽得心驚肉跳:“姑奶奶,您可行行好,這個時候你的腦子可千萬不能出岔子。三條人命掛在你身上呢!”
“感覺地底的機關自己在變化。”小梅歪了歪腦袋,“這不可能啊……難不成有人在地宮入口做了什麼,以致觸碰了機關?”
龐大的錯綜複雜的地宮機關彷彿沉睡了數百年的老獸,如今正在漸漸甦醒,緩慢卻又堅定地改變著內裡機關的組合和走向。
辜尨蹙眉:“你的意思是,地宮內的機關變了?”
小梅點了點頭。
“會影響地宮出口的位置麼?”辜尨又問。
小梅呆了呆:“我也不知道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去。”
書玉心裡打了個突:“如果地宮出口的位置變了,那我們的地圖還能用嗎?”
辜尨也無法作出肯定的回答。
韓擎蕭索地抖了抖:“如今先從這個機關裡出去才是最要緊的。”
這話倒是很在理。
只是這甬道一圈繞著又一圈,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幾人又拐過了一個彎,眼前赫然出現了個石雕:巨型雕鴞,雙目圓瞪,面部好不猙獰。
書玉白了白臉色:“這不就是我們先頭看見的那個石雕?”
兜來兜去,最終又回到了原點。
韓擎急躁得要炸毛,逮著小梅便吼:“你行不行啊?再兜圈子下去,你家娘娘和王爺該把孩子都生這了!”
小梅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僵持中,辜尨驀地開口道:“雖回到了原點,但也並非和原來的地方一模一樣。”
他指了指石雕後頭:“原先那裡什麼也沒有,如今卻有了一扇門。”
書玉順著辜尨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雕鴞背後的石壁上多了一道石門。
石雕還是原來的石雕,甬道也仍是先前走過的那處,可就是平白多了一扇門。
看來這地底的機關確實在悄無聲息地運作著,眼前機關留給他們的是生門還是死門,任誰也猜不出半點天機。
書玉頭一次在面對機械死物上產生了一股無力感。
這看似沉悶古舊的機關,卻彷彿有著自己的智慧,正如一隻狡猾的巨獸,一點一點將他們納入精心佈置的漩渦。
“是生路還是閻羅殿,闖一闖才知道。”說罷,韓擎挽起袖子,整個人撞向石門,企圖將門撞開。
然而石門巋然不動。
書玉忍不住出聲提醒:“那裡有把手呢,你拉開把手開啟不就成了。”遇事頭一宗便是想著用蠻力,實在叫她不知說什麼好。
韓擎悻悻地收回了胳膊,一把握住那把手擰了擰。
把手一動不動。
“嗬?”韓擎挑了挑眉,加大了力道,可是那把手還是紋絲不動。
“來個人幫忙啊,你站著倒閒啊。”韓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