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蘭說話向來中規中矩,為人也是細心體貼,這點像極了鴻時。鴻時也明白沈從薏的意思,他點頭,不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景澤楓看,好像如何都看不夠一般。
這樣的情景看在沈從薏眼裡,她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當初若沒有景福雅,沒有沈從嫣,那她和鴻時如今該是過的多麼快樂逍遙啊。
214、因楓起爭執
這是一榮俱榮的關係,如果當初沈從薏嫁了鴻時,做了貝勒夫人,景雪瑤不會到了如今這步田地,景澤楓也不會如此不招人待見。這一切算下來究竟是誰的錯,沈從薏心裡太清楚了。她實在恨極了那個打著姐姐名號實則卻讓她如此不幸的女人,虧得她是死了,若她還活著,她定要她生不如死才是!
本來從前沈從薏雖不願承認,可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對沈從嫣的理解,可如今,看到鴻時對景澤楓這般愛護卻又畏畏縮縮的時候,她心裡重新被恨意充盈。
“給。”景福雅回來之後,還特意撞了沈從薏一下,後將冷著臉將羽絨墊子遞給了景澤楓。
沈從薏一個踉蹌,好在扶住了一旁的桌子,這才站得穩。陀瑾、濟蘭和富察巴頓見了,也只當景福雅與沈從薏的這份仇恨是來自景雪瑤,所以誰都沒敢出聲,就只是這麼瞧著。
“多謝姑姑。”景澤楓向來彬彬有禮。
鴻時愈覺得,濟蘭雖然性子像自己,可面前的景澤楓卻無論性子還是樣貌,都活脫脫是第二個烏爾答鴻時,心中頓時一陣感慨,眼圈又不可抑制的紅了。景福雅見了,只當鴻時是難受了,忙問景澤楓道,“你姑父怎麼樣?”
景澤楓沉吟了半晌,後開口道,“姑父有些熱的症狀,伴隨嗜睡和神志模糊,聽脈象,細如絲絃,而且極弱,初步診斷,可能是輕微肺炎。”
“肺炎?怎麼會有這樣的病呢?”景福雅立即心疼的望著鴻時,同時蹙眉又問道,“那該吃什麼藥,快去開方子啊!”
“是,姑姑。”景澤楓扶著床邊艱難的起了身。濟蘭早已備好筆墨,景澤楓被沈從薏攙扶著站在桌邊,揮筆艱難的邊寫方子邊道,“板藍根、魚腥草、薄荷、荊芥這幾味專攻熱,餘下的馬蘭草、淡竹葉、冬瓜子三味對肺炎療效還是顯著的,”景澤楓說著,落了筆,將方子交給濟蘭,後道,“格格。按此方抓藥,四五副之後,姑父的身子定見好轉。”
“澤楓哥哥。謝謝你。”濟蘭對著景澤楓一福身子,後在景福雅的眼神示意下,轉身便出了去。
“好了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景福雅竟是連道謝都省了,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富察巴頓有些看不過下去了。畢竟他從前在景府的時候,沈從薏和景澤楓待他都是極好的。一念及此,他站了出來,親自將兩人送出念嫣苑的大門,還說了不少感激景澤楓的話。
“巴頓,”末了。沈從薏拉住富察巴頓的手,嘆息幾聲之後,才又道。“我知道陀瑾在府中地位頗高,可你多度稍稍也去瞧瞧雪瑤吧,她是一顆心都掛在你身上啊。”
“我身不由己。”半晌,富察巴頓才吐出了這麼一句無奈心酸的話。不錯,他身不由己。從皇上將陀瑾賜給他的那一刻開始,他便身不由己;后皇上又親將景雪瑤同樣賜給他為妾。他娶了兩房夫人,一個是格格,一個是當朝寵臣家的二姑娘,並且兩位女子個個貌若天仙。在外人看來,他已經該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可唯有他自己清楚,與不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的痛苦和無奈。
景澤楓拍了拍富察巴頓的肩膀,他們可以算是多年的老友了,富察巴頓感激的看了景澤楓一眼,後默默的回了去。
與沈從薏互相攙扶著回紫竹苑的時候,景澤楓忽的對她開了口,語氣中也夾雜著幾絲無奈,“娘,您就別苛責巴頓了。姑姑什麼性子,別人不清楚,您還不知道麼,陀瑾格格與姑姑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姑姑的翻版,您剛剛那麼和巴頓說,不是難為他麼。”
“這些日子你一直在養身子,我也就沒和你說雪瑤在富察府受了多少苦,”沈從薏一念到景雪瑤那些心酸的眼淚,心就如刀割一樣的疼,“景雲瑤的心也是真狠,居然這樣……”
“娘,這關大妹妹什麼事,”景澤楓驀地蹙起了眉頭,後想了想,又舒展開,語調溫柔的對沈從薏道,“大妹妹當初也是為了雪瑤才向皇貴妃娘娘求情的,況且如果不讓雪瑤嫁巴頓的話,恐怕雪瑤一直到現在都會鬧著。”
“楓兒,你太純真了,娘在這裡只想提醒你,別相信景雲瑤。”沈從薏也知道打小她就太嬌慣景澤楓,因為在她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