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他輕喝一聲,手緊了緊。
我摟著他脖子,臉蹭到他,感覺到他臉頰一片溼潤的汗。
“二哥。”我說,“放我下來吧。你體內有毒,不能過度勞累!”
蕭暄置若罔聞,帶著我在林子裡穿梭。月亮露了半邊臉,我看到林子逐漸稀疏。蕭暄腳步輕,一路奔來,都沒有驚起鳥兒。
他的臉很涼,對比之下顯得我的臉更燙。我越來越不安:“二哥,放我下來吧。你身體……”
忽然從樹上落下兩個人影。我神經本就崩得極緊,給嚇得高聲驚叫。
蕭暄連忙安慰我:“沒事,是自己人!”
那兩個人抱拳行禮:“王爺。”
蕭暄道:“後面。”
“是!”兩人迎敵而去。
蕭暄對我說:“是我的親衛。”
我從他懷裡下來,問:“他們那麼多人,我們只有兩個人,行嗎?”
話音剛落,又有三個人影竄來,“王爺!”
蕭暄問:“都到了?”
“白虹留守接應,其他都來了。”
蕭暄問我:“劍呢?”
我說:“被打落在山洞附近了。”
蕭暄吩咐屬下:“儘量把劍找回來。他們人多,小心對付。”
三人齊聲應下,兩人離開,剩下一個護送我們。
蕭暄拉著我繼續走。可是我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力氣洩盡,兩眼發黑,兩腿發軟,走著走著就往前倒去。蕭暄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我,又是可憐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我揹你吧。”
他的屬下立刻說:“王爺你也勞累了,還是讓屬下來吧。”
蕭暄置若罔聞,蹲下來背起我。
我有氣無力地說:“該安全了吧?”
蕭暄柔聲道:“安全了。你放心吧。”
我閉上眼睛,嘟囔道:“我……只是……有點失血。我睡一下……”然後我就趴在蕭暄背上昏睡過去。
這一覺無夢,只隱約感覺到自己在船一樣的東西里,溫柔地起伏波盪,十分舒服。然後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點聲音。
“……怎麼樣……”
“……疲憊……失血……沒有大妨礙,睡一覺就好了……”
後來睡著睡著又覺得很熱,燥熱讓我半醒了片刻,只感覺到有人拿浸了涼水的帕子溫柔細心地覆在我的額頭上。
我哼了一聲:“媽……”
然後又睡著了。
等我徹底清醒過來,已經過了兩天整。我是被餓醒的。
我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感覺到房間在輕輕晃動,耳邊聽到馬蹄得答聲和肚子裡腸子和胃蠕動的聲音,鼻子裡聞到一股藥味,還有點恍惚。我好像是在一架馬車裡。
我的傷都處理好了,包紮得很仔細。甚至,我的身子都被擦過,頭髮都洗過,絲毫沒有發燒出汗後的粘膩。
我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撩開車簾。一片綠色躍入眼簾。
地平線在天與山的盡頭無限起伏延展。蔚藍的天空中,雲朵如同堆雪,從高山而來的氣流將它們吹拉出長長的尾線,像是在玻璃上拽出一帶痕跡。
“姐姐醒啦!”小覺明軟軟糯糯的童聲響了起來。
我轉過頭去,看到他穿了一件普通衣服,正被大人抱騎在馬上,衝著我揮著手。
我笑起來:“小覺明乖不乖啊?”
小覺明急忙說:“我很乖。姐姐睡覺的時候都出聲。”然後把食指放嘴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笑著轉向抱著他的人:“宋先生,見到你真好。”
宋子敬穿著素雅的淡藍色便服,騎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腰身修挺,目光溫潤,對我微笑。
“姑娘醒了?”很久不見的孫先生也控馬過來。
宋子敬對我說:“是孫先生給你看的傷。”
我忙道謝。
孫先生和善道:“姑娘放心,回頭配一副活血生肌的藥擦擦,不用擔心會留下疤痕了!”
想不到這大叔還這知情趣,想必是家中師母調教有方。
我左看右瞧,沒有見到蕭暄的影子。
孫先生看出來,說:“王爺有急事先走一步,吩咐我們好生照顧你。姑娘不用心急,我們下午就可出關。一旦出了關,就是燕王的天下了。”
沒多久我就見到了雲香。她顯然也給嚇壞了,拉著我的袖子掉了好多眼淚。如此真情流露,弄得我的眼睛也溼了。我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