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看起來,都是非常危險和不可能實現的,但在外省就容易辦到了。您趕快走吧,戈蘭弗洛修士,也許現在已經太遲了,警衛隊也許已經收到逮捕您的命令了。”
戈蘭弗洛睜大著恐怖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什麼?院長神父,您說什麼?”他起先對院長神父的溫和態度感到欣慰,但是講吓去以後,他就驚奇為什麼他只犯了一個小罪,後果卻這麼嚴重。他問道:“您說警衛隊,我同他們有什麼糾葛?”
“您同他們沒有什麼糾葛,他們同您倒可能有糾葛。”
戈蘭弗洛修士說道:“難道有人告發我嗎?”
“我敢肯定有的。您走吧,走吧。”
戈蘭弗洛嚇呆了,說道:“走!院長神父,說起來容易,可是我孤單一人,在外省怎樣生活?”
“這有什麼難的。您是修道院裡的募捐修士,募捐就是您謀生的本事。您已經用這個方法養活了大家,今後您就用這方法養活您自己吧。而且,我的天主!您想出的那套辦法一定會使您在外省獲得許多擁護者,我可以肯定您會衣食無缺。去吧,為了天主,去吧;如果您收不到通知,決不要回來。”
說完以後院長神父親熱地抱吻了他一下,輕輕地但同時十分堅決地把他推出了房門外。
全院的修士正集中在門外等候戈蘭弗洛修士。
他一出現,大家立即爭先恐後地衝上去,摸他的手,脖子和衣服,有人甚至崇敬到吻他的袍子的下襬。
其中一個修士把他緊緊抱在胸前,說道:“再見,再見,您是一位聖人,祈禱的時候別忘了提我的名字。”
戈蘭弗洛心想:“我?成了聖人?呸!”
另一個緊緊握住我的手,對他說:“再見,天主教信仰的捍衛者,再見!戈德弗盧瓦·德·布榮'注'同您相比,真是微不足道。”
第三個修士吻了吻他的腰帶說道:“再見,殉道聖人!我們還處在黑暗中,但光明終究會到來的。”
戈蘭弗洛就這樣在眾人擁抱、親吻和頌揚之中,被簇擁到修土道院的大門,他一走出去,大門立刻關上。
戈蘭弗洛帶著難以形容的表情注視著修道院的大門,最後是一步三回首地走出了巴黎城的,彷彿後面有殲滅天使拿著火劍在逼迫他似的。
他走到城門口時脫口而出說了下面一句話:
“真見鬼!他們全都瘋了,要不,我的天主,就是我瘋了!”
第27章 戈蘭弗洛修士確信自己患了夢遊症
戈蘭弗洛修士確信自己患了夢遊症,併為此感到悲哀
可憐的戈蘭弗洛修士在橫遭迫害以前,一直過著修心養性的生活:就是說,他要呼吸新鮮空氣,就可以一早出門,他要曬曬太陽,也可以遲些出門。他完全相信天主和修道院的廚房,從不想到外邊吃飯,只是偶爾才到豐盛飯店去吃一頓世俗的好酒好肉。這些酒肉要靠信徒的樂善好施,在戈蘭弗洛募捐得來的現金中提取費用。因此戈蘭弗洛外出時順便到聖·雅克街歇歇腳,歇腳以後,募捐的錢便減少了戈蘭弗洛用掉的款項被帶回修道院。當然希科時常和他作伴,這位朋友也喜歡大吃大喝和請客宴賓。不過,希科的生活習慣很古怪,修士有時一連三四天,天天和他見面,有時卻半個月、一個月,甚至兩個月見不到他的蹤影。希科不是和國王呆在宮裡,就是陪同國王去朝聖,要麼就是自個兒外出辦私事或者心血來潮去旅行。因此,戈蘭弗洛屬於這樣一種修士,他就像軍隊中的“小鬼”'注',上司就是一切,一旦離開了上司——在修道院裡就是院長——便衣食無著。如果允許我們把剛才形容國家保衛者的別緻的稱呼用在戈蘭弗洛身上,那麼,這個在教堂裡穿修士袍的“小鬼”,萬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要艱難地外出謀生,經歷一番風險。
再說,他身無分文。修道院院長對他的請求回答得很乾脆,毫無教廷慣用的華麗辭藻,同聖呂克說過的那句話一樣:“只要動腦筋,就會有辦法。”
戈蘭弗洛想到他不得不出遠門去動腦筋找飯吃,還未啟程便已經心灰意懶了。
然而,當務之急是先擺脫眼前的危險,這危險究竟是什麼,他還不清楚,但已步步逼近,至少,從修道院院長的話裡可以聽出來。
可憐的修士具有不容易喬裝打扮的身材,他不能搖身一變,化成別人,躲過追捕。於是,他決定先走出郊野再說。他快步走出博爾德爾城門,儘量把身體縮小,小心翼翼地越過夜間警衛的崗亭,和瑞士衛兵的哨所,心裡忐忑不安,生怕真的撞見聖熱內維埃芙修道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