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出嫁後,林家就沒有姑娘了。
林安還沒來得及為著家裡少一個人而傷心,第二天醒來一看,就見獵戶正指揮著一堆人,開始砸牆。
把林家和秦家,徹底砸成一家。
林安:“……”
林平和秦茂捂著眼睛就跑到一邊說笑起來。
“哎哎,茂哥兒你看到了麼?秦哥今個兒眼睛多亮啊!秦哥肯定等這一天,等了不知道多久了!二姐昨個兒剛出嫁,秦哥就想在咱們家裡當老大啦!”
秦茂仰頭望天,拍了拍林平的小肩膀:“三叔可不只是盼著大姐二姐出嫁,他還盼著……咱們兩個快點長大離開呢。”
兩個十一歲的小小少年,默默對視一眼,齊齊嘆氣。
有個這麼盼著他們快些長大,想要獨霸哥哥/林小叔的哥夫/三叔,他們著實是太命苦了。
宏哥兒原本昨天高興,小小喝了杯酒,心裡頭正高興著,起床一見那個壞蛋的弟弟在砸牆,心裡登時就覺得不好。
太壞了太壞了!師父那麼好的人,就要被那個大大壞蛋的弟弟大壞蛋給霸佔了!
當下宏哥兒就沉了臉。明明知道不該如此,師父又喜歡大壞蛋,他應該高興的,可是,可是腦袋裡這麼想著,心裡不高興,面上就帶了出來。
宏哥兒只得快快的往兩個老夫子那裡去,不敢去林安面前,生怕被林安瞧出了不對勁。
兩個老夫子倒也跟宏哥兒親近,見了就笑:“這是誰惹了宏哥兒不高興了?前個兒林大人說了,讓宏哥兒歇上三日,待二姑娘回門了再來讀書,怎的宏哥兒現下又過來了?”
他們兩個老夫子自是知曉宏哥兒身份的,私底下又得了太子叮囑,說是定要對宏哥兒嚴格教導,因此宏哥兒的功課很是緊湊,幾乎湊不出時間來玩耍。平日裡若得了閒,宏哥兒再沒有往他們這裡湊的時候。所以二人才有這麼一問。
“是……秦三叔在砸牆。”宏哥兒頓了頓,還是道,“原先秦三叔就像是長在師父身邊似的,怎麼趕都趕不走,現在二姐姐嫁人了,家裡也沒有了女眷,秦三叔就開始砸牆。待砸了牆,兩家就變成了一家。”
宏哥兒抿了抿唇:“秦三叔這樣,就不怕外人說師父的閒話?不怕師父不高興?”
兩位老夫子互相看了一眼,失笑道:“那宏哥兒看,秦爵爺砸牆的事情,你師父知不知曉其中利害,若是知曉了,那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因此讓人補上兩家隔開的牆?亦或是因為這個疏遠秦爵爺?”
宏哥兒更不高興了,癟了癟嘴,半晌才道:“師父那麼厲害,肯定知道秦三叔這樣做對他不好。可是、可是師父那麼喜歡那個秦三叔,就算是知道了這樣對他名聲稍有妨礙,師父肯定也會甚麼都不說,默許秦三叔這樣做的。”
“既然這樣,那宏哥兒還有甚麼不高興的?”
門口傳來林安溫和的聲音。
宏哥兒扭著身子不肯轉頭。
林安哪裡會跟小孩子置氣?悠然走了過來,摸了摸宏哥兒的腦袋,嘆道:“宏哥兒可喜歡師父?”
雖然他並沒有親自教宏哥兒功課,但宏哥兒的文章功課,他也是每日親自檢視的。因此到底也擔得上一聲“師父”。
宏哥兒卻是早早就喜歡上林安這個師父了。師父和父親不同,會關心他的點點滴滴,還會哄著他玩,帶著他去玩他從前沒有玩過的東西,看從前沒有見過的人,去山裡打獵,去田裡撿麥子,去看養珠人養珠,去善堂裡和孤兒一起讀書,還去……
師父帶著他玩過那麼多好玩的東西,見識過那麼多好玩的人,吃過那麼些稀奇的食物,教了他那麼多的道理,和他父親不一樣,和他身邊的其他人也不一樣。
宏哥兒是真的很喜歡師父的。
只是宏哥兒小時候就懂得用冷哼聲表達自己的想法,現下雖然乖了許多,但也說不出“喜歡”二字,只輕輕點了點頭,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林安的。
林安見狀就笑了:“既宏哥兒喜歡師父,那定是喜歡師父每日都高興的,是不是?”
宏哥兒聞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面前的這人是師父啊,是父親說了,可以相信的人,也是帶著他見識了和宮裡完全不一樣生活的人。因此就算心裡大約察覺了甚麼,宏哥兒依舊重重點了下頭,開口道:“是,宏哥兒希望師父高興。一輩子都高興。”
林安唇角含笑,眼睛裡滿是認真,道:“可是,師父只有每日都見到你的秦三叔,每日都和他一起,如此才會一輩子都高興。”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