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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在官渡能做的事情,可還有不少呢。”

三個人心知肚明,都是一飲而盡,相視一笑。這地窖裡的三個人各有私心,公則要上位,蜚先生要置郭嘉於死地,而劉平則要為漢室撈更多好處。過早地接觸袁公,對他們都沒什麼好處。反正袁公一定會贏的,多撈些好處才是正道。

蜚先生放下杯子,似乎有些興奮,拍著大腿,吟起張衡的《三都賦》來。小小的地窖裡,他沙啞的聲音竟有些激越。公則衝劉平使了個眼色,表示他每次一喝酒,都會這樣,不必大驚小怪。

劉平心想,蜚先生變成這副模樣之前,想來也是個風流倜儻的才俊,只是不知為何變成這模樣。在那青袍之後,到底藏著何等的往事呢?

蜚先生注意到劉平的眼神,停止了吟詠,翻動紅眼。劉平趕緊尷尬地把視線轉開,蜚先生坦然道:“你不必尷尬,我以我的容貌為恨,卻不以它為恥。”他伸出手來,把青袍撩開,劉平看到的,是一張長滿了膿瘡的面孔,形態各異的膿包像菜地裡的幼芽,層層疊疊,密不透風,在腫脹的包隙之間還流淌著可疑的濁黃汁液,把整張臉切割得支離破碎——這是小孩子在深夜的夢裡所能想象到、最可怖的臉。

“因為郭嘉?”劉平大著膽子問道。

地窖裡的溫度突然降低了,這個禁忌的名字每次出現,都讓這個狹小的空間變得更加陰寒。蜚先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走到地窖口,仰望出口良久,背影說不出地落寞:

“我也想行走於日光之下,談笑於廟堂之間——但我已經把身心都獻給黑暗,洞穴才是我的歸宿。”

劉平說不出話來,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眼前這個惡魔一樣的人,卻有著比任何人都深沉的悲傷。

蜚先生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顯得有些疲憊:“孫策遇刺,你是知道的?”

“不錯,郭大人告訴我了。”劉平道。

“本來這件事是不該發生的。”蜚先生的聲音裡有些挫敗,“我早就預見到那個人會施展如此狠辣的手段,也做了一些佈置,可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無恥程度。”

“哦?”

“曹家在江東勢力微弱,若要刺殺孫策,只能請當地勢力相助。我們袁家若要阻止,也必須尋求幫助。而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豫章太守華歆。可這個無恥之徒居然欺騙了我們,投靠曹操,並調動了一批軍用強弩,配合郭嘉出手刺殺了孫策。”

“這有什麼不對嗎?”劉平有些詫異。這雖然沒什麼道義可言,可亂世之人,投向哪一邊,豈不是平常之事麼?可聽蜚先生的意思,似乎這是件極其惡劣的事情。

蜚先生轉過身來,青袍下的身體微微顫抖:“華歆有一個女兒,叫做華丹,被郭嘉姦殺至死。”

“啊!”劉平一下子想起來了,伏壽曾告訴過他,據冷壽光所說,郭嘉早年曾拜在華佗門下,後姦殺華佗侄女,揚長而去——而華佗和華歆,本來就是兄弟,只不過後者不願與醫者為伍,改換了門庭籍貫。

“那人為了趨附權勢,連殺女的仇人都能合作,我實在是太低估他了。”

劉平注意到,蜚先生在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臉上的膿腫都在發顫。他盯著蜚先生:“莫非你,也曾在華佗門下?”

蜚先生答非所問,喃喃道:“他帶走的,可不只是尊嚴……”他說到這裡,恍然一驚,似乎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擺了擺手,示意談話結束了。

第四章 血與沙

曹丕現在很不高興。劉平居然沒告訴他一聲,就擅自跑掉了。這讓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而且也滋生出一絲疑問:他難道是想揹著我,去搞什麼陰謀?曹丕輕輕搖了搖頭,又給否認了。本來劉平是可以一個人來的,但他主動提出讓曹丕同行,說明心裡沒鬼。想到這裡,曹丕突然又心生疑竇:他不會是真的打算把我當成一份大禮,送給袁紹吧?

這少年待在營中,心氣起伏不定,焦灼不堪。他拿起劍來,揮舞了幾下,卻全無章法。王氏快劍講究心境如冰,他現在完全不在狀態。

就在這時,徐他從帳外進來,對曹丕耳語兩句。曹丕說正好,然後抓起劍走了出去。在營帳外頭,淳于瓊把鄧展五花大綁拎了過來:“魏公子,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曹丕身為“苦主”,卻替鄧展求過情。那麼按照禮數,淳于瓊不能把這個求情當真,應該把鄧展交給曹丕,親自發落。

鄧展跪在地上,垂頭不語,看樣子頗為狼狽。曹丕走過去,圍著他轉了幾圈,長劍在手裡來回擺動。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