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碗粥上去。”
於是陳盛便上樓了,但他並沒有進屋,只是在走廊開窗吹風。
需要煩的事情很多——眼鏡蛇那邊沒法交代,他決定按林禹成說的先拖著,說不定朱茗那號慢慢涼了呢?說不定她有更火的畫就換置頂了呢?說不定拖著拖著事情就解決了呢?
當然有那麼一瞬間陳盛也想過要不他多僱些人把那賬號舉報了,就沒這麼多事了,但很快腦子又清醒過來——那是茗茗的心血。
他很聰明,要想解決辦法總能想到一堆,但只要還有點良心、還顧些情分,那絕大多數點子其實都是用不了的。
林禹成於他而言是兄弟,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比他親爹還親——當年他受欺負時竟完全沒想過向大人求助,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而事實就是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他爹沒出現,林禹成出現了。
所以他幫林禹成牽線,教林禹成馭下,把林家生意看得比自家還重要。甚至他說想把陳家併到林家去自己給林禹成打工,也是真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
他可以算計所有人,甚至拿命跟自己親爹博弈,但是他那些卑鄙的主意絕不會用到林禹成身上,如今這樣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絕不會將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用到朱茗身上。
哪怕這是個一石二鳥的計劃——茗茗的號已經算小火,還有不少人把她的畫設為頭像,如果她的號被舉報到封號,人人都會說是佘家動用資本力量捂嘴,萬一發酵起來,眼鏡蛇可能又要被罵上熱搜,佘家的所有營銷宣傳都得再往後延。毀了她的賬號,其實是能給眼鏡蛇造成損失的。
但是這事要是反過來想,其實也別有一番趣味——要照這麼說的話,眼鏡蛇其實一不敢動頂著“a大學生”名頭的朱茗,二不敢動朱茗的這個賬號。
也就是說,他還得求咱。
那這件事就比較有意思。如果跳出“必須巴結眼鏡蛇”的這個框架,直接把眼鏡蛇看作敵人,那此時就是一個難得的,眼鏡蛇完全落於下風的時刻。
他的輿論風評被以朱茗為代表的網路作品鉗制,以至於佘家縱使再有錢也不能在社交平臺上進行大規模宣傳;同時佘家產業內,由眼鏡蛇自主經營的專案中,作為收入主要來源的商k剛好被林禹成舉報歇業關停。
想動佘家根基是難的,但是如果單說從眼鏡蛇這個廢物手上撕塊肉下來,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手段都在商業領域內,佘家便沒有由頭對他進行制裁,如果這塊肉撕得夠大,那甚至可以完成向上一級的躍遷。
還是那句話,商人之間,就算以前有血海深仇,只要雙方還能合作換來更大的利益,那就還能笑臉相迎。也就是說,就算這一把和佘家纏鬥一番,只要做大做強後能產生更大的利益並對佘家反向輸出,那就無需擔心報復。
同時還能保護重要的人。
這麼想著,陳盛扭頭下了樓去,險些和送粥上來的保姆撞上。
聽見保姆的驚呼聲,媽媽趕忙起身問:“怎麼了這是?”
陳盛也沒回這話,只叫道:“爸,我想像禹成哥那樣,接手家裡的公司。”
陳盛似乎認為自己沒有分手,因為他沒同意。
林禹成覺得他倆完全就是分手了,因為朱茗已經提了。
這一次的友情,是靠著一些理解上的偏差,繼續岌岌可危地維持著。
而時差還沒倒明白的朱茗是被教授的鬧鐘聲吵醒的,看得出教授腦瓜也不清醒:“哦對……這是在埃及。起來吧,收拾收拾去參加晚宴。”
朱茗聞言一下就精神了:“啊,那可以穿之前說的稍微時髦一點的衣服嗎?”
劉教授已經下床去行李箱掏衣服:“可以啊,晚宴再不穿等什麼時候穿呢。你隨便穿,只要不醜、不土、不死板,最好能有點搞藝術的樣子——這種場合,能被一眼看出身份也很重要。”
“幾點之前要準備好?我還有時間化妝嗎?我化妝很快的。”
“一個小時後我們出發,去頂層的露天宴會廳。”
朱茗嗖得一下就從床上跳起來了。
其實朱茗的同學們很多都挺會打扮的,就像劉教授說的,是“讓人能看出來是搞藝術的”。但是這樣的人肯定看起來和一般人不太一樣,走路上也容易被盯著看。
這是朱茗媽媽所不能接受的,朱茗喜歡的那些衣服總是讓她不能理解,會被批評為“你看大街上哪有人這麼穿的”。
於是為了不被批判為“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