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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身子都發震了。這時那個臉很討厭的勿蘭諦忽然跳上椅子,裝出克洛西母親挑菜擔的樣子來。克洛西的母親因為要接克洛西回家,時常到學校裡來的,現在聽說正病在床上。許多學生都知道克洛西的母親,看了勿蘭諦裝的樣子,大家笑了起來。克洛西大怒,突然將擺在那裡的墨水瓶對準了勿蘭諦擲去。勿蘭諦很敏捷地避過,墨水瓶恰巧打著了從門外進來的先生的胸部。

大家都逃到座位裡,怕得不做一聲。先生變了臉色,走到教桌的旁邊,用嚴厲的聲音問:“誰?”一個人都沒有回答。先生更高了聲說:“誰?”

這時,卡隆好像可憐了克洛西,忽然起立,態度很堅決地說:“是我!”先生眼盯著卡隆,又看看待著的學生們,靜靜地說:“不是你。”

過了一會兒,又說:“決不加罰,投擲者起立!”

克洛西起立了,哭著說:“他們打我,欺侮我。我氣昏了,不知不覺就把墨水瓶投過去了。”

“好的!那麼欺侮他的人起立!‘優生說了,四個學生起立了,把頭飾著。

“你們欺侮了無罪的人了!你們欺侮了不幸的小孩,欺侮弱者了!你們做了最無謂、最可恥的事了!卑怯的東西!”

先生說著,走到卡隆的旁邊,將手擺在他的腮下,托起他偏下的頭來,注視了他的眼說:“你的精神是高尚的!”

卡隆附攏先生的耳,不知說些什麼。先生突然向著四個犯罪者說:“我饒恕你們。”

我的女先生 二十七日

我二年級時候的女先生,今日準約到家裡來訪我了。先生不到我家已一年,我們很高興地招待她。先生的帽子分仍舊罩著綠色的面幕,衣服極樸素,頭髮也不修飾,她原是沒有工夫打扮的。她臉上的紅彩比去年似乎薄了好些,頭髮也白了些,時時咳嗽。母親問她:“那麼,你的健康怎樣?先生!你如果不再顧著你的身體……”

“一點沒有什麼。”先生回答說,帶著又喜悅又像憂愁的笑容。

“先生太高聲講話了,為了小孩們太勞累自己的身體了。”母親又說。

真的,先生的聲音,聽不清楚的時候是沒有的。我還記得:先生講話總是連續著一息不停,弄得我們學生連看旁邊的工夫都沒有了。先生不會忘記自己所教過的學生,無論在幾年以前,只要是她教過的總還記得起姓名。聽說,每逢月考,她都要到校長先生那裡去詢問他們的成績的。有時站在學校門口,等學生來了就叫他拿出作文簿給她看,查他進步得怎樣了。已經入了中學的學生,也常常穿了長褲子,掛了時計,去訪問先生。今天,先生是領了本級的學生去看繪圖展覽會,回去的時候轉到我們這裡來的。我們在先生那一班的時候,每逢星期二,先生常領我們到博物館去,把種種的東西說明給我們聽。先生比那時衰弱了許多了,可是仍舊非常起勁,遇到學校的事情,講起來,很快活。二年前,我大病在床上臥著,先生曾來望過我,先生今日還說要看看我那時睡的床,這床其實已經歸我的姊姊睡了。先生看了一會兒,也沒有說什麼。先生因為還要去望一個學生的病,不能久留。聽說是個馬鞍匠的兒子,發麻疹臥在家裡呢。她又夾著今晚非改不可的作業本,據說,晚飯以前,某商店的女主人還要到她那裡來學習算術。

“啊!安利柯!”先生臨走向著我說,“你到了能解難題、做長文章的時候,仍肯愛你以前的女先生嗎?”說著,吻我。等到出了門,還在歐沿下揚聲說:“請你不要忘了我!安利柯啊!”

啊!親愛的先生!我怎能忘記你呢?我成了大人,一定還記得先生,會到校裡來拜望你的。無論到了何處,只要一聽到女教師的聲音,就要如同聽見你先生的聲音一樣,想起先生教我的兩年間的事來。啊啊!那兩年裡,我因了先生學會了多少的事!那時先生雖有病,身體不健,可是無論何時都熱心地愛護我們,教導我們的。我們書法上有了惡癖,她就很擔心。試驗委員考問我們的時候,她擔心得幾乎坐立不安。我們書寫清楚的時候,她就真心歡喜。她一向像母親樣地愛待我。這樣的好先生,叫我怎麼能忘記啊!

貧民窟 十八日

昨日午後,我和母親、雪爾維姊姊三人,送布給報紙上記載的窮婦人。我拿了布,姊姊拿了寫著那婦人住址姓名的條子。我們到了一處很高的家屋的屋頂小閣裡,那裡有長的走廊,沿廊有許多室,母親到最末了的一室敲了門。門開了,走出一個年紀還輕,白色而瘦小的婦人來c是一向時常看見的婦人,頭上常常包著青布。

“你就是報紙上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