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但是除了他,真的沒有可以幫忙的人了。
那個人就是陸眠,雖然不知他在什麼部門工作,但是同樣身為警察,總能方便一些吧?
於是他報上了陸眠的名字,希望能有效果。
出乎意料的是,聽見這個名字,幾個警察居然都變了臉色,反覆詢問了好幾遍,確認沒有聽錯,才遲疑的去打電話,等待接線的過程中,還不停的打量蘇楠,好象覺得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不應該和陸眠有什麼關係。
蘇楠緊張的等待著,聽他們的談話,好象陸眠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樓下過來一輛白色的車子,停在門口,蘇楠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事情就變的很簡單了,剛才還一臉嚴肅的治安警察,看見這個雪白的身影,立刻客氣起來,即使炎熱的夏天,陸眠也是一身潔白乾淨的短襯衫,平靜冷漠的表情,好象一座不會融化的冰山。
看著他向警察解釋的樣子,蘇楠突然臉紅起來,覺得很羞愧。雖然不知道警察內部的官階,但陸眠的身份很明顯的,並不一般。
讓這樣一個人過來為自己的小事幫忙,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太厚臉皮了呢……
想到他的時候……真應該再多考慮一會兒的……
事情解決以後,他越想越後悔,和學生一起,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頭跟在陸眠的後面,因為這個「熟人」的幫忙,學生打架的事不但沒有通知家長,連保釋費都免去了,讓他更加後悔和羞愧。
「我送你們回去吧,」走到門口的時候,陸眠突然說,「下午沒有什麼事。」
蘇楠正在發呆,聽見他說話連忙點頭,愣了兩秒鍾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忙又搖頭。
「不用客氣。」陸眠淡淡的說,灰白色的眼睛即使這麼和氣的情況下都冰冷的讓人無法抗拒,蘇楠看著那雙眼睛,突然連拒絕的膽子都沒有了。
這一路上他都緊張不已,只能靠和學生說話來緩解不安的情緒,他好象說了很多批評和教育的話,可是等學生到家下了車,卻又記不得自己說過什麼。
再次啟動的時候,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氣氛變的很尷尬,蘇楠硬著脖子一直盯著窗外,偶爾神經質的咳嗽幾聲。
陸眠體貼的開啟了音箱,柔美的音樂聲立刻流淌出來,驅散了一些僵硬的空氣。
「最近還好嗎?」他突然出聲問,蘇楠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
他張了張嘴,沒有吭聲,其實最近和以前哪有什麼分別,只要沒有葉孝慈在,他過的都會很好。
「是不是在想,只要孝慈不在,一切都很好?」陸眠突然又問。
被說中心事,蘇楠的臉一下子紅起來,連忙搖頭:「沒……沒有的事……」
冷冽的視線映在後視鏡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很多人說謊的時候會臉紅,好象你也是這樣。」
被警察反駁的體無完膚,蘇楠不敢再爭辯,深深的低下頭去,如此敏銳的察言觀色的能力,恐怕是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積累下的經驗,自己怎麼可能逃得過去呢。
「不過,」陸眠話鋒一轉,「你不用擔心,孝慈不會來找你了,以後也永遠不會再來了。」
「為……為什麼?!」蘇楠猛的抬起頭來,感到意外。
「他有一些疾病,每到夏天的時候會發作的更加厲害,聽說最近惡化的很快,詳細的情況,我倒是也不太清楚。」
陸眠緩緩的說,語氣平靜的好象和自己毫無關係,蘇楠的背後卻滲出冷汗來,抓著膝蓋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連指尖都發白。
自從在病房裡看見那條沾血的床單以後,他一直覺得很不安,葉孝慈強硬的外表背後,似乎有他不知道的,陰暗的部分,讓他害怕。
「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去探望他一下也無妨,想必他現在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再傷害你了。」
「不用了,我不想去。」聽了陸眠的話,蘇楠連忙搖頭,他的生活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真的不想再被打亂。
而且……他也沒有膽量……去知道現在的葉孝慈變成了什麼樣,印象中他已經很久沒有新作問世,媒體上也沒有任何訊息,這本來就有點不正常。
看見他拒絕,陸眠也不勉強,轉過街角,把車子開進蘇楠居住的老式小區,停了下來。
「到了。」他簡短的說。
蘇楠逃也似的下了車,往自己住的樓裡奔去,一直奔進屋簷下。
他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