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朝服和大聲疾呼的模樣可以看出,他方才是剛下了早朝便被拉了過來,並且沒有絲毫的心裡準備。
“父皇,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皇兒對您忠心耿耿,您千萬不能被小人矇蔽,致使親者痛仇者快啊!”甚至不敢花費時間進行簡單的喘氣,七皇子連連磕頭,百般辯駁。
“親者痛,仇者快?”明顯已經忍耐到了一個限度,坐在高位上的羽帝怒極反笑,額際青筋隱隱跳動,“你當真是不見親棺不掉淚……福全,把東西全部給朕拿上來!”
“是。”遠遠站著的福全躬身應道,隨即便從旁邊的小太監手中拿了托盤,托盤上是早已準備好了的東西。
跪在地上的七皇子看見這一幕,面色頓時大變,冷汗也密密麻麻的滲了出來。
托盤呈上,羽帝卻看都不看,只一把抓起,盡數丟到七皇子面前:“冤枉?朕哪一次冤枉你了?”
這麼說著,羽帝旋即咬牙:“巫蠱之術,巫蠱之術……姬涵,朕哪裡對你不好,好要你如此巴望著朕賓天?!”
“皇兒,皇兒……”面對著零落散在自己面前的寫上名字的符紙,姬涵的冷汗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我……我是被陷害的,父皇!”
“陷害?”氣得手指都在發抖,羽帝憤怒到了極致,反而平靜下來了,“姬涵,你有膽子算計朕,卻沒膽子認下來?——莫非還要朕讓輝白施反真之術,好看看到底是誰一筆一劃的把朕的名字沾了血寫上去,然後再埋下去麼?”
姬涵臉色死灰。
而一直安靜侍立一旁的姬輝白卻終於開了口,聲音平平,只帶著隱約的安慰:“父皇,身體重要。”
彷彿被勸服,羽帝閉上眼,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伏。姬輝白也沒有再說話。至於跪在地上的姬涵,卻是半聲都不敢再出,唯恐被人注意。
片刻,徹底平靜下來的羽帝睜開眼,面上再沒有了怒氣,只是看著姬涵的那一雙眼,冷如寒冰:“朕真是瞎了眼,居然養了你和姬振羽這兩個畜生……一個要殺自己的父親,一個是通敵叛國。好,很好。”
這麼幹乾的笑了兩回,羽帝道:“姬振羽那個畜生在葉國,朕夠不到,至於你這個畜生……福全,給朕擬旨!”
羽帝的最後一聲斷喝,不止讓跪在地上的姬涵重重顫抖,連一旁的福全也忍不住輕顫了一回。只有姬輝白八風不動,神色淡淡,似乎再不會為什麼事情動容。
立時走上前,福全攤開一張空白的聖旨,沾足筆墨,這才詢問道:“聖上?”
羽帝神色陰沉的看了姬涵一會,片刻道:“朕再也不想見到這個孽畜……既然他不懂得什麼叫做恩,什麼叫做孝,那就讓他在金頂寺守上一輩子,對那群佛懺悔一生!”
犯下這樣的大罪卻沒有被處死,怎麼也算是仁義有加了。聽完羽帝的話,福全再無疑問,下筆如風,不過片刻便擬好聖旨。
“等等,父皇,等等!”本來心灰若死的姬涵聽見這個旨意,差點跳將起來,“父皇開恩啊,父皇開恩!”
“你要朕死的時候,怎麼沒想著開些恩?”就是再有感情,當知道對方心念想著要殺自己時,也只會盡付流水。故而,面對涕淚齊下的姬涵,羽帝卻是毫不動搖,只分外嘲諷道。
“父皇,父皇!”哀求不過,姬涵頓時把希望寄託在一旁的姬輝白身上,膝行幾步扯住姬輝白的衣角,他大叫道,“二皇兄,您幫幫我,您幫幫我!我真的是被人矇蔽啊!”
姬輝白退了一步:“七皇子,自重些。”
見姬輝白這樣子,姬涵還要上前,羽帝卻已經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侍衛進來把人給拉下去。
“父皇,父皇!”被兩個如狼似虎的侍衛夾著往下拖,姬涵一邊死命掙扎,一邊高聲叫著。
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羽帝站起身,準備離開。
“二皇兄,二皇兄!”被拖拽到了門口,姬涵突的死死扒住門框,向著從頭到尾都沒什麼表情的姬輝白吼叫,“二皇兄,勸勸父皇,勸勸父皇!我能解釋!”
兩個侍衛手上的力道不由緩了一緩。
姬輝白卻並不動容,只淡淡道:“父皇要休息了,你們磨蹭些什麼?”
兩個抓住姬涵的侍衛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再不遲疑,其中一個伸手就要去掰姬涵扣在門框上的手指。
絕望到了一定程度,姬涵心中頓時升起濃濃的怨恨:“姬輝白,這段日子你處處打壓我們……難道真的除了姬容,我們中就再沒有你的兄弟了?!”
還沒有走遠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