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身走進內室,隨即用幾個手印弄出一面水鏡來。
相士好整以暇的看著:“怎麼,你要給我看什麼?不會是為那作孽太多的皇子開脫吧?——哦,我倒忘記了,你就算再怎麼冷淡到石頭模樣也算是羽國皇室的,當然沒法看著自己的小輩……”
相士說不下去了,他怔怔的看著水鏡裡的畫面,是越看嘴巴張得越大,等到水鏡裡大祭司請旨而知的畫面浮現完畢之後,相士的嘴巴一下子不利索了:
“等、等等,那裡面說的,預示的是,是等他死了,羽國也就完了?怎麼,怎麼——”
——怎麼會這麼滑稽?!
大祭司素來不愛轉彎,直接問:“你是不是羽國人?”
相士還呆看著藍汪汪的水鏡:“你若問我服不服從朝廷,我定叫你失望,可羽國,羽國……”
好容易回了神,相士咬了牙:“我當然是羽國人!”
大祭司點了頭:“姬容不能死。姬容是唯一改命的人,現在牽扯了幾乎所有的罪孽,幾乎就是首惡。天要罰,肯定要先罰首惡,而如果首惡一除……”
大祭司沒有繼續說下去。
相士卻是再明白不過:首惡一除,不就要開始一個個清算了麼?
這麼想著,再聯絡到方才水鏡中的那一幕幕,相士當即打了一個寒噤:“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現在就去聯絡師門和其他同行,你也記得別再藏著掖著了,這半點開不得玩笑!還有記得給他加上皇族的氣運,既然罪孽是另算,氣運也是另算!”相士幾乎反客為主了,“——天心最嚴天心最嚴,我看是最他媽混蛋!”
大祭司沒有立時說話,而是垂眸片刻,等著相士匆匆忙忙的收拾完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后才冷冷開口:“我知道,哪怕那小子日後就是再不想活了,我也要他活著——好好活著,維繫羽國千年昌盛!”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點點銀星在暗藍的天空閃爍,有著分外靜謐的美。
長皇子府的後院中,姬輝白、姬振羽、耶律熙、慕容非四個俱都圍在姬容身邊。
極短暫的沉默,姬輝白率先微笑:“皇兄這幾日都在看些兵書,恰巧葉國那裡又遞來了好訊息……臣弟便奏一曲破陣子,權且應景罷。”
姬容還沒來得及開口,姬振羽就笑了:“臣弟不如皇兄會器樂,但偶然因為喜歡,也學了些口技,就給二皇兄伴奏吧!”
有下人捧了琴上來。
自姬容被杖責之後首次碰琴,多少有些生疏了,姬輝白就先試著撥了兩聲,再調了調音。
琴聲丁冬,慕容非稍一沉默,便笑道:“既然二殿下彈琴,八殿下配樂,小人不才,便舞一回劍以壯聲色了。”
話音方落,流水般的琴聲便徜徉而出,卻是姬輝白已經開始撫琴。
姬振羽笑了笑,一張口就是兩聲沉悶鼓響,繼而又是一陣尖銳鳴金。
慕容非一轉手,亮銀之色已經劃破長空。
一直沉默著,陪著姬容看了一會的耶律熙終於笑道:“舞劍只一人,豈不是太寂寞了?”
言罷,月白色衫子拔地而起,與半空中的淡黃交纏一處。
姬容靜靜的看著面前,胸中一直以來的翻騰壓抑終於漸漸消退。
而後,他自內心微笑而出。
————完————
慕容非二三事之愛有時
“魔頭,妖孽,你殺父戮母,以色侍君,遲早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淒厲的聲音在耳邊迴響,慕容非有些百無聊賴的聽著。
殺父戮母,以色侍君,除了這兩句話,他們還能再說些什麼有趣的呢?這麼想著,慕容非拍了拍手,隨即冷眼看著那叫囂之人在各種刑具下支零破碎,骨肉成糜。
正在被刑求的是朝廷的一品大員。可惜做人太貪了些,連賑災的款項也敢侵吞,於是天子震怒,硃筆玉批,明黃定案,便是一朝落馬,身陷囹圇。
及至不成人形。
三木之下豈有勇夫?
被鎖著的人咒罵早就歇了,此時更是連哀求的聲音也幾乎沒有了。
“大人,再這樣下去,人大抵是不行了……要不要,先緩一緩?”旁邊有人湊過來詢問。
慕容非看著對方戰戰兢兢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他現在像是心情不好麼?或者他真的如此可怕麼?
只是這問題對方是當然不會回答的,而慕容非其實也沒有想要知道的意思,便只隨意回了:“繼續吧,不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