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別叫她皇后!竟然敢就這麼擅自出宮,哪裡把皇族體面給放在眼裡了?——回來朕就廢了她!”
福全繼續陪著笑,一疊聲的應是,心裡卻不以為意的想這也不是第一次說了,可從來沒見蕭皇后的地位有一星半點的動搖。
壓根沒有聽見福全心裡的話,羽帝又自顧自的拍桌子摔東西的發了一回邪火,直到沒了力氣方才消了脾氣。
“福全。”羽帝突然開口。
福全連忙彎腰:“陛下有什麼吩咐?”
“昨夜裡輝白怎麼也要到容兒那邊,梓童也去,還有姬振羽,那個孽障竟然也敢不避忌的跑到容兒那邊去……”羽帝半天沒有說下去。
服侍羽帝已經整整數十年了,福全哪裡還不知道羽帝在想些什麼,立時便輕聲道:“陛下,昨夜瑾王殿下實在是急得狠了,方才會那麼衝撞陛下您的。”
急得狠了?羽帝想著。確實是急得狠了罷……否則,輝白喚他的聲音怎麼會在倏然之間變得那般的淒厲嘶啞,那雙素來清澄的眼睛,也怎麼會在一瞬就變得通紅了?
“……輝白就算了,”羽帝終於開口,“可梓童她是素來重儀態規矩的,怎麼也就這麼……”
就這麼出去了呢……
福全心道你方才才說皇后沒有半分皇族體面,嘴上自然是另一套說法:“陛下,娘娘畢竟是憂心長皇子……就如同陛下您一樣的。”
最後一句明顯拍到了馬屁上,羽帝神色稍緩:“朕自然憂心容兒,可是輝白和容兒……”
羽帝還是有些猶豫不甘。
之前說起姬輝白和姬容的事情,羽帝哪一次不是怒火沖天又大又罵?眼見著羽帝此時的模樣,福全一下子明白過來,當即是一個精神抖擻:“陛下,老奴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人吶,不管怎麼樣都要活著,活著,才是天大的正事啊!”
羽帝沒有吭聲。
“何況就瑾王殿下和大殿下之間的事情……”福全的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度,“陛下您也是知道的,祖宗,太祖宗,都多多少少有那個意思。”
羽帝神色微動,嘴上卻斥了一聲:“連太祖的事情都敢編排?早晚撕了你的嘴!”
“是,是。”笑著輕輕掃了自己兩嘴巴,福全繼續道,“何況瑾王殿下也早有繼承人了,長皇子也沒有不納妃的意思啊,日子久了,兩邊都有妻有子的,只怕陛下您就是什麼都不做,他們自個也淡了,又是一對令人稱羨的好兄弟;而就算瑾王殿下和大殿下真的……咳,情深意重,那隻要不公開出去,總是也不至讓皇族蒙羞的……”
福全窺著羽帝的臉色。
羽帝神色變幻,似想要怒,卻又確實不願意自己的兩個孩子有朝一日會去了哪一個,最終只得憋了一口氣,惡聲惡氣的問:“大祭司去哪了?他找出辦法了沒有?”
知道羽帝這是委婉的同意了,福全臉上笑開了花:“大祭司去了瑾王府。倒是沒說找出來辦法沒有,只是對趕上去的探子留了一句話,說是大殿下不能死。”
這話實在不怎麼中聽,羽帝頓時就哼了一聲:“什麼叫不能死,容兒怎麼會死?!”
福全笑道:“陛下說得是,大殿下是定然洪福齊天的。”
羽帝的神色終於緩了。
羽帝和福全在討論大祭司的時候,大祭司已經打聽到了自己想打聽的東西,正往姬輝白府裡的地牢走去。
因為已經走過一次了,所以大祭司分外的熟門熟路,轉過幾個彎,便來到了最後的石室。
少年相士還被關押在石室中。
聽見了腳步聲,相士以為是姬輝白,也沒有抬頭,只嘲諷的說:“怎麼,來找我要殺人續命的法子啊?”
話音未落,相士便聽見一句冷冷的話——絕不是姬輝白說的。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聲音太過熟悉,熟悉到相士當即就變了臉跳將起來:“你——是你?!”
大祭司站在鐵門外,冷冷的看著相士:“幾十年不見,你還是一樣喜歡裝嫩。”
麵皮一下子漲到通紅,相士頓時怒道:“幾十年不見,你不也一樣未老先衰!”
大祭司懶得回答。
而喘了幾口氣的相士也冷靜下來,擺出一副冷笑的模樣道:“怎麼,你是代替姬輝白來找我要法子的?——虧你日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實際能力也不怎麼樣麼,連這點小東西都解決不了要來找我。”
從不把時間花在同人爭辯之上,大祭司一揮袖弄破了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