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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姜老城與週三弟緊張地盯著大門,日光晃眼,進來一人,穿過黑黑的通道,直到走到木柵欄前,才認清,是宋二哥,也無言語,只管將手頭拎著的食盒開啟,不緊不慢地依次取出燒白一碗、燒臘一盤,老白乾一葫蘆,一一遞過木柵欄。

姜老城與週三弟頓時洩了氣,大眼瞪小眼,望著酒菜發呆。

姜老城提起酒葫蘆,就要對嘴灌。卻見宋二哥開了柵欄門,進了牢房,伸手就向姜老城要酒葫蘆。

姜老城繃著臉:“程老江的斷頭酒,無須他人把盞!”

宋二哥執拗地伸著手,姜老城只好把酒葫蘆交到宋二哥手中。

宋二哥提起酒葫蘆,將葫蘆嘴對準姜老城面前酒杯,有板有眼,虛點三下,卻一滴酒不曾倒出,第四下才倒酒出來,一倒即滿,並不溢位一滴。

姜老城看後大驚,回頭望週三弟,週三弟默默點頭。姜老城再回頭面對宋二哥時,已是刮目相看,他端起滿滿一杯酒,欲飲,又放回原處,恭敬地向宋二哥一揖。

鐵窗後,盧作孚三人見狀,詫異地望著。

“二哥,”盧子英叫一聲自家的二哥,接著指宋二哥,“二哥他搞啥名堂?”

盧作孚說:“反正是有名堂。”

常洪恩說:“好像是江湖上袍哥的禮數。”

只見姜老城恭敬地向宋二哥詢問一句:“敢問拜兄大碼頭?”

宋二哥高聲道:“久聞貴龍大碼頭,山高水深,兄弟我姓宋,名二哥,上承拜兄栽培,越邊過道、觀花望景,請候各位拜兄,帶來公片寶扎,掉紅掉墨,禮節不周,花花旗、龍鳳旗、日月旗,跟兄弟打個好字旗!”

姜老城驚異地問:“你不是嘉陵江小三峽峽防局盧局長手下一名士兵麼,卻怎麼?”

宋二哥朗聲大笑,笑罷湊近姜老城耳邊,說了一番言語。

姜老城看定宋二哥,一臉凜然,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擲杯在地,突然衝著監牢大門喊道:“盧局長,我從小看你是個人物,今天才算是真服了你!請進請進,我向你作揖,從今往後,改邪歸正,歸順於你。是你不說的那個話——叫啥子耶……”

他一時想不起。

宋二哥小聲提示。

姜老城爽朗地衝著監牢大門喊道:“我姜老城自今日起,在你盧局長帳下——化匪為民!”

盧作孚大喜,對盧子英與常洪恩說:“他改口了,再也不犟著自稱程老江了!”

監牢大門猛地開啟,宋二哥出來。

盧子英好奇地問:“宋二哥你進去才倒了一杯酒,他就歸順了?你咬耳朵跟他說了一句什麼話?快說說!”

宋二哥再學剛才對姜老城耳語狀,湊近盧子英的耳朵,說:“我今日是嘉陵江小三峽峽防局盧局長手下一名士兵,這從前,我卻是揚子江大三峽一個水匪頭子。我有今日,全得了盧局長一句話——化匪為民!”

盧子英佩服地說:“宋二哥,真有你的!”

宋二哥說:“若不是你二哥面授妙計,我哪裡有這本事!”

常洪恩一聲嘆:“盧局長,你的剿匪方針,到今天,我常洪恩才算是心服口服!”他顯然對袍哥禮數感興趣,轉對宋二哥:“一進去,你就給他瀉酒……”

常洪恩學二哥斟酒狀:“先瀉三下,滴酒不出。再瀉一下,便是滿上,又滴酒不溢,黑道上,這卻是什麼說法?”

宋二哥說:“這是我袍哥拜碼頭的最高禮數。意思是——三老四少,望多關照!”

宋二哥一轉身,正對盧作孚,立正行軍禮,說:“報告盧局長,實不相瞞,宋某我是川江上下袍哥中的紅旗管事!”

盧作孚點頭,在川江上辦實業,在小三峽搞建設,盧作孚對社會各階層三教九流多有了解。

常洪恩對宋二哥說:“今天我在你這裡學得一招,日後行走黑白兩道,打進匪巢,通行無阻。”

宋二哥正色說道:“千萬不可。宋某身份,遠遠高過他姜老城,才敢行此禮,常大隊長若不問青紅皂白,一上來便濫施此禮,難逃殺身之禍!”

盧作孚叫開了牢門,帶著姜老城、週三並肩走出。

盧子英感嘆道:“對付土匪這般橫行霸道的敵人,楊軍長定會舉起馬鞭子,劉軍長、鄧軍長定會揮舞手槍,二哥你——好一個‘化’字!”

盧作孚誘導四弟把話說完:“這一個‘化’字,怎麼個好法?”

盧子英說:“我正想著呢……”

常洪恩也說:“我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