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覺得所做的、都是對的?——如果你能確認,就務必一直堅持下去,希望這次之後不會再有任何事可以動搖你。如果……”
彷彿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重傷的犯人長長吸了一口氣,終於忍住了疼痛,接著把下面的話說完——
“如果你覺得那是錯的……我希望這個錯誤,能至我而止!”
他看了她片刻,面具後的眼睛深不見底。最終不發一言地放下她,默然站起,轉身離去。
-
近日大內傳出的訊息,皇上垂危彌留,遺詔已然擬定,封入密函不再改動。周昌與南安王密議,覺得三皇子必承大統,便決意要除去厲思寒,以免當日栽贓之事永不洩漏。
搶在駕崩訊息傳出之前,大理寺馬不停蹄地處理了一批案件,厲思寒與天楓十一殺手均定於明日午時斬首。
“厲姑娘,多吃一點罷。明天一早就得‘上路’了,別空著肚子呀。”張牌頭苦口婆心地勸道。憑良心說,他還真服了這女娃子,樣子嬌滴滴的,身子又薄弱,可居然是鋼鐵般的性子!他幹了二十多年牢卒,看過多少江洋大盜、綠林好漢?可這個女飛賊卻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難怪連鐵面神捕也這麼看重她呢!”他暗自思量。
厲思寒笑道:“張大叔,不用了,反正也是浪費!這麼好的菜,張大叔不妨拿去與另幾位差爺用吧,免得浪費了。”
她在草上側身而臥,不一會兒已酣然入夢。
――――――――――――――――――
同樣的夜晚。四更天。北靖王府。
密室中的燈火通宵不熄,北靖王在燈下注視著滴漏,臉色凝重地等待著什麼。突然,西牆傳來輕輕有節奏地三聲叩擊,北靖王臉有喜色,霍然起身,轉動了壁櫥地把門。牆無聲無息地移開。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地道出口處。
“辦成了?”北靖王低低問,語聲中有掩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金承俊點點頭,拉下面巾,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臉色蒼白,目光卻亮如寒星——畢竟,要做弒君這件大事,無論誰都會高度緊張的。
“一切按計劃完成,沒有驚動一個人。”金承俊語音有些疲憊,從懷中取出那隻藥瓶,手竟有些顫抖。北靖王展顏笑道:“好身手,不愧為天山劍客。”
他如釋重負地接過瓶子,隨手一搖,有些驚訝地問:“怎麼,一瓶全用光了?”
金承俊不答,在桌邊坐下靜靜凝視燭光,似是倦極欲睡,頭頸竟幾度垂落,突然道:“希望你言而有信,明天一定要救小寒。”
北靖王正色道:“莫非金兄還以為小王是背信棄義之人麼?思寒之事,小王自一力承當——若有背棄,願天令我坐不穩這個江山!”
聽得如此重的誓言,輝煌的光線下,金承俊蒼白憔悴已久的臉上突地顯出了奇異的光芒,微微一笑:“這樣我就放心了。”
頓了頓,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這封信,請三皇子代為轉交小寒。”
北靖王一怔:“明天你們便會相見,你為何……”這時,他面色忽然大變,一把握住金承俊的手腕——那手已在不自禁地發抖!
“你、你……你難道自己也服了這瓶毒藥?”北靖王震驚之下,一時手足無措,忙一路封了他心口十幾處大穴,以免毒氣上攻,失聲,“為什麼!為生那麼這麼做?”
金承俊淡淡一笑:“我……我給皇上用了足量的藥,剩下的…全自己用了——你不介意吧?”“這可怎生是好?這藥沒解藥!”
聽得他親口承認,北靖王一時怔住,“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你怕我信不過你,要滅口麼?我……我難道是這種人麼?”
然而,說到最後一句,他的氣勢也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不錯,他其實就是這種人……
如果金承俊不是自行服下了毒藥,他不知道自己還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消滅後患!
“皇子陛下……誤會了。”金承俊臉色愈見蒼白,連指甲也成了詭異的紫色,“弱蘭死後……在下已有棄世之意,如今…如今小寒已脫險,再無所念……”
北靖王連忙扶住他欲墜的身形,雖然已經要如願以償地君臨天下,一切後患也就此掃平。但是看著垂死的絕世高手,他心中也一陣悲痛莫名,目中垂淚:“金兄……何苦如此?日後思寒若得知,你叫她何以自處?”
“小寒……不會知道的……”金承俊掙扎著說道,指著桌上那封信,“把信交給她……以後請好好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