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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歇一會兒?”

齊曈聽見了爸爸的啜泣聲:“你嫌棄我是個廢人……”

其實,這樣的分貝對困極了的齊曈基本上是搖籃曲,可就在大腦要睡去的同時,齊曈閉著眼睛爬起來,輕飄飄的進了客廳,把焦躁的媽媽推進臥室:“媽,我陪著爸爸,你休息會兒。”

吼完一嗓子的母親看到丈夫孩子般委屈無助的眼淚早就後悔了,有些哽咽,把齊曈往臥室趕:“你熬了一個夜班兒,你睡吧。”

“我夜班兒不忙,睡了一晚上,連著休兩天,有的是時間睡,你快去吧。”

齊曈把媽媽趕進臥室關上門,看到父親歪著臉衝她笑,笑容純真的賽過孩子。眼角還掛著淚,混沌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芒。

齊曈心裡一陣發酸:一場車禍傷到了他的腦子,雖然保住了命,卻癱了,活的渾渾噩噩。

糊塗了也好,起碼心裡不難過。頂天立地要強的父親如果還清明,又怎能忍受如此這樣的活法。

父親沒有睡意,齊曈擔心他打擾母親的休息,索性推了輪椅帶他到小區裡轉。樹蔭下有無聊的男人扎堆下象棋,正好中了爸爸的意,竟然安安靜靜的看了起來。齊曈艱難的坐在幾塊碎磚頭上,頭擱在輪椅的扶手上,握住爸爸那隻沒有知覺不能動的手,竟然就睡著了。

還是被出來找他們的母親叫醒的,齊媽媽拿著她的手機和包滿臉焦急:“你們醫院來電話,說有人投訴你,讓你去解釋。”

昏沉沉的齊曈“嗯”了一聲,顧不得全身痠麻,背了包就走:“媽你別擔心,解釋清楚就行了。”說著說著就清醒了,全身冰涼:完了!醫院正在狠抓服務態度,爭取“零投訴”,被投訴一次要通報全院批評、要扣發三百塊錢、年底評先進一票否決……

不知是什麼時候那句話惹了什麼人,細想想最近她沒和患者爭執過啊,投訴她什麼?

齊曈一口氣衝到醫院的精神文明辦公室,負責的李主任問了她昨晚夜班玻璃被砸的事,原來是那個醉鬼惡人先告狀,說她值班時間不在崗,耽誤了病人用藥和搶救,多花了冤枉錢……

齊曈無奈的解釋了經過,又給夜班兒的保安小劉打電話,證明當時情況,李主任這才信了齊曈,把投訴記錄一筆劃掉。齊曈一顆心落地,彷彿看見包裡的三百塊對她踏實的一笑。

辦完這件事已經快下班了,齊曈無精打采的垂著頭,一步三停的出了醫院。陽光斑斕刺目,可她還是有種陰冷的感覺,太陽的溫度似乎只能灼燒她的面板,卻溫暖不了她的血。血不熱就沒有氣力,她又如此渺小,被翻卷的洪流捲進漩渦,怎麼掙扎都出不來。

天有不測風雲。這話誰說的?真是烏鴉嘴。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把齊家撞個粉碎,她現在應該結婚了吧,穿著漂亮的衣服去聚會,打著淡淡的唇彩,修精緻的指甲,用她最喜歡的DIOR香水……

一輛車從斜後方劃了出來,“吱——”一聲停在她眼前。落下的車窗裡是陳峰那張油滑的臉,帶著墨鏡,越發的放肆張揚:“喂,天使,下夜班也不回家睡覺瞎晃盪什麼,這麼好精神?”

齊曈一直在犯困,眨眼的速度都很緩,有氣無力的問:“這麼巧,怎麼總見到你?”

陳峰的笑臉很燦爛,是那種吃飽喝足睡夠了的狀態:“巧什麼,我就在這兒晃悠,看能不能遇到你。我去玩兒,一起?”

“懶得去。”齊曈懨懨的繞過他的車頭繼續走,瞟見這傢伙的車是保時捷,很貴。

陳峰受不了被人拒絕,太損志氣、太傷心情。

於是緩緩的貼著齊曈開車:“走吧走吧,多麼好的傍晚,難道回去看哲學書?”

齊曈沒聽見一般不理他,陳峰也犯了拗勁兒:還不信我搞不定你這個女人。說道:“玩的都是我朋友,都是好人,我在裡面是最不正經的,就是去唱唱歌開開嗓子,不然一把子力氣都長成肉了。你不是相親嘛,都是傑出男人,說不準有和你對眼兒的。”

齊曈依舊不說話,心想:你的朋友,連你算上,都把相親當笑話吧,才不去自取其辱。

陳峰一拍方向盤,丟擲最有效的一招:“實話說吧,我和朋友打賭,今天帶女朋友去,正好遇上你了,不然我還愁去哪兒找去。咱倆配合一把,我打賭贏的錢都歸你,行不?”

齊曈站住了,歪著頭瞧陳峰。

陳峰懶懶的笑了,錢,果然無往不利。補充道:“我真不是壞人,咱倆的介紹人是你們醫院的工會主席吧,你總信任她吧。”

齊曈問:“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