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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怎麼樣,選錯了,差點連命都給搭上,是否懊悔不已?”

我傲然微笑,轉頭看著他,“算是選錯了,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四目相對,一時誰都沒有言語。

還是雋行先開了口,他幽幽的問,“記得你的騎術還是由沂桀親手所教,在姑娘家裡,算是相當不錯的,怎麼今日一見你卻成了外行,連最基本的動作都忘了麼?”

聽他提到沂桀,心絃觸動,慢慢湧上一股酸澀。

是啊,我也是記得的,小的時候,沂桀手把手教我騎馬的情景,在我印象中,我是精通騎術的,可我到底是半路來到這個世界的,只是有了記憶,卻並未曾經真正歷過……我到底是誰,我迷惘的盯著水面的倒影,若我從來就不是文虹,我何以會對這不屬於我的一切,纏上這千絲萬縷的心結。

“小時候的事情,比如有關你的母親,還記得多少?”這次輪到我問他,我記得上次他也這樣問過我。我還是放不下,我想起說書人提到的,景帝強爆了齊塔娜欣硯,也就是雋行的母親。我的身子又開始剋制不住的發冷,尤其是想到,他最後提起的,景帝還做了更為讓人髮指的事情,我只知道此事必定與齊塔娜脫不了干係,可究竟會是什麼呢……?而對這一切,雋行他是否一無所知。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他眼色暗了下來,我雖一心著急尋找蛛絲馬跡,卻也不是沒看見,他眼底所傾瀉出的殘光。

“只是突然很想知道,關於你母親的……”我聲音不穩,雋行審視著我,我看著他的眼睛,漸漸什麼也問不出來了,心裡空洞洞的,不知迴盪著一些什麼。

“你對我母妃的事情很感興趣?”雋行突然攫住我的手腕,強行拉近,這個動作讓我始料不及,我目光顫動的對視他的眼睛,那裡,隱隱散著一股壓抑與肅殺,“你是不是從那些出逃的太監口裡,聽到了一些東西?”

我血液驟涼,心念慌忙的一轉。當年之事若是真的,看雋行的反應,也許並不是完全被矇在鼓裡。一剎那的念頭殺過,如果他知道我得知了這些,他是斷然不會留下我性命的……心突突的跳,彷彿下一刻就要跳出胸口來,我不能讓自己再沉默下去,任由他探看我表情的變化,我抖了一下唇,道,“聽那些人說,你母親嫁給太上皇時,才不過十四年華,這般年輕,我好奇,所以問問……”

他眯起眼睛來,片刻,才慢慢鬆開了我,我看見他的手指上沾染了我傷口滲出的血液,這一次,我又忘了疼痛。

“這有什麼稀奇。”他些許嘲諷的瞥了我一眼,“你不也,正是這樣的年紀麼。”

我不料他會這樣一說,心口頓時就像插進了一朵黃蓮,就連嘴裡都是苦澀。

他站起身來,朝著照夜白走去,我仍盯著水面,即便鑽心的痛,也還是不敵遠離他的恐懼,也不知是打哪來的勇氣,我就這樣跑到了他的面前,那些想要對葉俊說的,遠走高飛淡泊於天地的話,仍然深深埋在心底,此刻我不能開口,也許我永遠也沒有機會開口,我只是害怕失去他,哪怕我從來也沒有擁有過……

投進他的懷中時,感覺到,他的身子忽然微微一凜,我害怕被他掙開,所以伸出手來緊緊抱著,可是他卻沒有推開我,只是站在那裡而已,即便如此,我仍感到分外的滿足和幸福,這樣的小小的幸福,卻如何和沂丞為我煎熬的苦藥一般,也將我的眼淚給燻了出來,只好拼命的壓抑自己,一點也不敢哭出聲。

“這樣軟弱,往後的路你要怎麼走下去。”

我猛的仰面來,忘了自己正低泣著,眼淚一時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直落,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冷漠的將我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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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翻來覆去的一夜未眠,晨起,小軒窗外,鳥雀枝頭鳴啾啾,我依在窗前聽了一會兒,出了門,才知夜裡是下了一場秋雨,樹上開的花落了一滿地,真是天涼好個秋。

我拉住一個當差的公公尋問,才知沂丞正在剪水院裡,我以為他正在晨讀兵書,誰知才踏進小院,就聽到一陣婉轉的古琴聲,我想也許是沂丞請來了哪位樂師,轉了彎才瞧見,那亭子裡就獨坐著他一人,琴聲正自他指下傳來,我立在那兒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在我印象中他一向不大喜歡素色,今日卻怎著了一件白衫。呵,傅陵枼氏族的男子,都生了一副溫柔俊美的容顏,我仔細看著他凝著的眉間,一時也分不清,那裡隱約的一抹柔情,是我看錯了還是當真的,只是琴聲卻真切得很,幽幽淡淡的愁緒,瀰漫著,擴散著,彷彿身邊那株銀杏樹也有了感應,葉隨琴聲揚,在風中打著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