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暴叱—聲道:
“二神垂眉!”
戟斧在劇響的魂鈴聲裡。帶著轟雷的威勢滾劈而出,皮盾映閃著血紅的光輝盤旋飛舞,這是寒山重的成名絕技“神斧鬼盾絕六斬”中的開山首式,他已熟悉得能將這套狠厲的盾斧之法在任何情形之下混合或分拆使用,就宛如他在使用著自己的臂指—般,招與心連,式與心繫!
展飄絮倏然躍出,在躍出的瞬息間,他苦練了三十餘年的“心魔大九式”刀法中最歹毒的“欲罷不能”一招反手戮出,顫抖著點點、片片、層層、重重光芒,似滿空的崩星。蒼穹的流虹,翻滾的浪花,旋蕩的湍渦。—圈又一圈,一股又—股的包卷縱橫而上,氣流激湧,呼嘯如號!
“好。”
寒山重斷叱聲。“神斧鬼盾絕六斬”中的“神轉天盤”“鬼手奪魂”“神雷三劈”三招在同一時間裡相併施展。斧刀尖銳的割破空氣,帶起銳厲的尖嘯,呼轟的冷電精芒互動盤繞纏卷。似江河決堤,洪流滾滾。似狂風咆哮。飛砂走石。似巨瀑傾瀉,浩浩蕩蕩,盤卷的匹練般芒彩裡旋飛著紫紅色的濛濛煙霧,而紫紅色的濛濛光霧中滾動著磐石般的盾影,盾影攙合在寒森森的雪白電閃電,似是無邊的茫茫的苦海中浮動著張張屈死的血臉。
一陣急劇如正月花炮般的鏗鏘暴響那麼不及令人接受的鑽人每個人的耳膜。濺灑的火星四散進揚,角蛇刀貼地翻閃。斧盾直衝霄漢,略一晃遊、二人又同時大吼—聲,再度拼到一起。
四周,五十多名三月派高手俱如泥塑木雕般怔怔站立著不動,他們個個目光呆滯,嘴巴半張,連呼吸也是那麼急促與窒息,瞳孔來不及印入雙方的快捷動作,只好團固吞下,而每當他們的眼簾眨動,頭頸微轉,每當他們略作喘息,心腔跳躍,在激鬥中的兩人巴是互相距了無數招式,在生死界廣經過多次迴轉了!
夜空,依舊黑暗無光,北風呼號,滾滾的烏雲向西移去。烏雲是那麼灰蒼,那麼深沉,它們可想帶著什麼到那虛渺的極西之土?魂魄麼?泣著血的魂魄麼?但是,帶著、誰的呢?場中做著生死之斗的哪—個人的呢?
驀地
寒山重暴烈得嘶啞的狂吼一聲道:
“鬼哭神號!”
這悽怖的吼叫似撕裂了人們的心幕,似洞穿了夜空的層層雲霧,高昂尖厲得無以復加,隨著他的號叫,皮盾帶著流燦的紅光向空中斜推,宛加欲撐拒九天至極,他的身軀同時橫空而起,一片暴漲的異光奪魄耀目的猝而閃射。溜溜條條的光華環繞著寒山重的軀體進閃耀亮,是神抵們的佛光在映照生輝,而斧刃縱橫翻飛似怒浪掀天,狂濤湧地,將周遭的空氣激盪得滾滾回旋。發出陣陣驚心動魄的呼轟之聲,彷彿天地之慾傾頹、在剎那間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卷向地獄!
面上肌肉扭曲著,鼻孔大大的張開,展飄絮雙手握著角蛇刀,在雙目的怒睜中傾出全部力量捉取敵人的斧盾來勢,奮起周身之力竭力攔擋架截,他的角蛇刀在狂風暴雨似的揮舞中波顫出千百道銀灰色的光彩,刀柄處的角椎在划著幅度極小卻異常巧妙的內弧,只見一股股的大光圈套著一條條的光圈,而光圈裡似灑著血,震耳的金屬撞擊聲響徹九霄,一聲聲緊密得能撕裂人們的心臟!
豆大的汗珠沿著展飄絮的面頰急淌,他在這片吃力的硬擊狠架中被震退了七步之多。寒山重也馬步浮動的移出三尺,俊俏的面龐上似染卜廠一抹硃紅,他的牙齒深深陷入下唇,一雙神威稜稜的眼睛似欲噴出火焰!
嘶啞的一笑,展飄絮揮動手中角蛇刀再度攻來、他狂烈的大笑邁:
“寒山重,你豈奈我何?”
在原地未動,寒山重迅捷無倫的連連躲過了對方“心魔大九式”中的絕招“魂散魄滅”“含恨帶冤”“生死無常”,在突然的側旋中,他冷沉的暴叱道:
“陽流金!”
戟斧跟著皮盾的震響霍然旋斬,帶著一抹死亡的凌芒,展飄絮喉中悶哼,角蛇刀又是一招“欲罷不能”傾力迎上,而寒山重腳步一斜,偏身接斧—
“陽燦芒!”
半弧的光圓照映著阿鼻地獄的血腥與冷厲,斧刃宛如一張貪婪的豹嘴,那麼快速得神鬼莫測掄砍而到。展飄絮口中大叫著再施“心魔大九式”中的絕活“意隨心轉”“善惡有報”“魔高一丈”,三招相併同展,刀與刀的每一次斬出間隙已等於無,一片片的銀灰色刃芒密密相接,似一隻只魔手在呼嘯著飛去,而魔手帶著無比的仇恨,無比的憤怒,無比的咆哮……
快得不容人們的意念稍有迴轉的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