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年之前,你掌浩穆院崛起於兩湖一川,我展飄絮就有與你寒山重一決雌雄的心願,每在時光延展,我這心願便越發堅定,寒山重,你明白?”
寒山重點點頭,緩緩地道:“當然,遺憾的是你手段用得不夠上流!”
冷冷一笑,展飄絮道:“為了求取成功,便顧不得太多,寒山重,與你也難得談通仁義!”
哧哧笑了,寒山重毫不慍怒的道:
“說得好,展飄絮,你處心積慮的想打擊我,暗算我,而我昔往又並未與你有過恩怨,你又如何談得上仁義?再說,你對我的未婚妻室竟能生出那種邪惡之念,更使我寒山重感到你能掌握三月派大權實在令人驚異。”
微微一窒,展飄絮粗厲的道:“天下美女有如至寶,唯真英雄大豪傑才能據之,寒山重,我認為你的未婚妻跟你這劊子手是糟蹋了她!”
寒山重豁然大笑,道:
“這是你的觀念?展飄絮,你不能說是瘋狂,只能叫做卑鄙。”
展飄絮退了一步,雙目有一片肅煞的光彩,他深沉的道:
“寒山重,你我不用再爭辯下去,今夜,我們之間的糾葛纏連就會告一終結,誰是誰非,濺血殘命之後便可分曉!”
皮盾又在寒山重的手上轉了一圈,紫紅色的黯赤光華焙閃著血似的芒彩,他狠厲的道:“當然,展飄絮,你應該知道我早就是這個意思。”
頓了頓,他又冷森的道:
“而且,姓寒的奉陪三月派在場的任何朋友,你們可以一起上。”
展飄絮神色一變,勃然暴怒道:“狂夫,你是螳臂擋車!”
寒山重淡淡一笑。道:“試試看——”
這帶著笑意的“看”字在他舌尖上輕輕滾動,而握於左手的皮盾已飛磐般抖砸向展飄絮,同一個動作,右手裁斧幻帶起一股濃厚的銀芒,似一條卷繞的匹練,那麼凌厲的阻攔了對方的四周退路。
展飄絮暴叱一聲,頒長的身軀筆直衝上了半空,疾快的一旋,青色長衫已有如一大片鐵板般“呼”的劈罩向寒山重頭頂,右腕倏翻,他背後斜揹著的一柄“角蛇刀”亦已閃電般砍向寒山重的右方三尺!
角蛇刀形成角度極小的波浪形彎曲,光為銀灰,靠在把柄處向兩邊突出一對三寸長的銀灰尖錐,刀刃每一舞動,俱皆帶著溜溜閃幻不定的森森寒芒,驟一出手,會令人興起一種滿空蛇影飛舞的幻覺!
展飄絮的還攻與反應是隼厲無匹的,他的角蛇刀甫一攻去,瘦長的身軀已在半空往側裡滾出,寒山重的黑色身影暴退九尺,哧哧一笑,戟斧上斬下砍,左劈右砸,猛撲而上,在他身後,一個體魄肥大的漢子悄無聲息的撲上,雪亮的三刃劍毒蛇似的淬然扎向寒山重背心。
展飄絮在空中滾動的身形驀而斜落,角蛇刀連伸連縮,溜溜的銀灰光彩似瀉地流竄的水銀,那麼無孔不入的圍戮向敵人,寒山重雙目暴睜,皮盾旋磨似的突然滾轉迎上,同一時間,他的身體猛然俯地移出半尺,角蛇刀“噗”“噗”連聲的刺在皮盾之上,而這幾乎連成一串的刺戮聲裡,寒山重的右手戟斧已貼著地面往後掠起一道半弧,冷森的寒芒驟現,背後,那胖大漢子的三刃劍已猛然扎進土中,而當這大漢的兵刃入土,他自己的一雙腿也齊著腿骨以下被敵人後斬的戟斧削落。
一聲毛髮依然的慘嗥攙合在四濺的血花裡,寒山重眼皮子也沒有撩一下,斧尖微一拄地,人已斜射而出,另一個瘦小漢子大叫一聲,嘩啦啦的抖動手中三截棍便砸,但是,他的三截棍方才舉起一半,寒山重已長笑如雷,皮盾急揚猛劈,“叮噹”悶響裡,這瘦小漢子吼了半聲滾倒地下,右邊面孔已經完全骨碎肉糜,成為血糊糊的一團。
一陣風倒襲而來,角蛇刀震顫如波波浪濤,在一片尖銳的勁風裡合卷湧上,展飄絮的語聲憤怒得咬牙切齒道:
“寒山重,有種對著我來!”
戟斧霍然翻飛縱橫,在;連串的叮噹交擊聲中火花亂射,展飄絮閃電般一退又上,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鬼決天河!”
溜明亮的冷電候現,卻在現出的剎那迅速擴散伸延,似一片焙目燦爛的光輝來自九天,浩浩渺渺無極無限,而在這片泛著森森寒氣光芒裡,魂鈴的清脆響聲已冤鬼吸泣般響在人們的耳中,人們的心裡!
展飄絮冷笑一聲,身形淬然急快的在一個三尺方圓的圈子裡晃移如飛,而每在他做著這種幅度極小的遊移時,角蛇刀巳似閃射輪轉的旭日光芒縷縷不絕卻又快若飛鴻般連續刺出!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