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先秦古籍。
再次,非一時一人所著說。著名歷史學家顧頡剛在《“周公制禮”的傳說和“周官”一書的出現》中說:“《周禮》中所記制度,有不少互相牴牾的地方。如《地官&;#8226;小司徒》中說:‘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而《遂人》中卻說:‘十夫有溝,溝上有珍;百夫有洫,洫上有塗;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這如何能配得起來?此外,《春官》中有上帝高於五帝之制,南、北郊之制,還有三皇五帝的史統,這些都是西漢時代熱烈討論的問題。”
鑑於此,顧頡剛得出結論:《周禮》“不成於一人,也不作於一時。”
這個論斷,看似折中公允,卻也遭到一些史學家的反對,認為《周禮》一書體系完密,不可能甲作《天官》,乙成《春官》,丙續《秋官》,其主要輪廓應成於一人之手,他人只能作些小的訂補。
如此種種,聚訟千年,至今沒有定論。
二、天下大同的理想藍圖
《周禮》共六篇:天官冢宰第一,為治官,管理朝廷大政及宮中事項;地官司徒第二,為教官,管理土地方域及王畿內人民教養;春官宗伯第三,為禮官,管理宗教及文化;夏官司馬第四,為政官,管理軍制、步騎、兵甲、交通及各方諸侯有關事項;秋官司寇第五,為刑官,管理刑獄、司法政務,兼掌禮賓等;冬官考工記第六,為事官,管理工程建設兼及溝洫、土地、水利等。
六官各以官制職掌聯絡各種制度,目的在於富國強兵,組織民戶,廣徵貢賦,充實府庫,為治理大一統國家而提供設計理想的藍圖。如對國家行政規劃的表述如下:
首先,國都地點的選擇。國都地點的選擇,要透過“土圭”確定。《春官&;#8226;大宗伯》中說:“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影,以求地中……日至之影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樹之。”
所謂“土圭”,即一種測日影長短的工具;“測土深”,即透過測量土圭顯示的日影長短,求得不東、不西、不南、不北之地,也就是“地中”。夏至之日,此地土圭的影長為一尺五寸。
之所以作如此選擇,因為“地中”是天地、四時、風雨、陰陽交會之處,也就是宇宙間陰陽沖和的中心。此是哲學寓意的需要,也是“體國經野”的需要。
其次,九畿的設定。國都之外設有“九畿”,其分佈以方千里的國都為中心,四外的五千裡之地,依次劃分為侯畿、甸畿、男畿、採畿、衛畿、蠻畿、夷畿、鎮畿、蕃畿九層,大小相套,依次迭遠。相鄰之畿的間隔都是五百里。
《夏官&;#8226;大司馬》中說:“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採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第三,居民組織。國都之外的四郊之地,稱為鄉,郊外之地稱為遂。鄉之下分為州、黨、族、閭、比等五級行政組織。遂之下分為鄰、裡、酇、鄙、縣等五級行政組織。
據《地官》“大司徒”、“遂人”等記載,鄉、遂的民戶構成分別為:一比,五家一鄰;一閭,二十五家一里;一族,一百家一酇;一黨,五百家一鄙;一州,二千五百家一縣;一鄉,一萬二千五百家一遂。
此外,鄉、遂的數量都是六個。六鄉、六遂的居民數似乎恰好相合,既無不足,也無羨餘。
第四,農田規劃。對於“野”的農田規劃,《地官&;#8226;遂人》中說:“凡治野,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塗;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於畿。”
這裡記載了兩個系統,一是農田系統,二是溝洫系統。農田以“夫”為基本單位,一夫受田百畝。夫田與夫田之間有稱為“遂”的水渠,遂上有稱為“徑”的道路。每十夫之田之間,有稱為“溝”的水渠,溝上有稱為“畛”的道路。每百夫之田之間,有稱為“洫”的水渠,洫上有稱為“塗”的道路。每千夫之田之間,有稱為“澮”的水渠,澮上有稱為“道”的道路。每萬夫之田之間,有稱為“川”的水渠,川上有稱為“路”的道路。如此通達於王畿。
溝洫、道路各有嚴格的丈尺規定。鄭玄注:“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