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身具如此內力,要學上乘武功,那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絕無難處。賢弟要觀看今晚的會鬥,也無不可,只是生怕敵人出手狠辣陰毒,賢弟千萬不可貿然現身。”段譽喜道:“自當遵從大哥囑咐。”喬嶠笑道:“此刻天時尚早,你我兄弟回到無錫城中,再去喝一會酒,然後同上惠山不遲。”
段譽聽他說又要去喝酒,不由得吃了一驚,心想:“適才喝了四十大碗酒,只過得一會兒,他又要喝酒了。”便道:“大哥,小弟和你賭酒,其實是騙你的,大哥莫怪。”當下說明怎生以內力將酒水從小指“少澤穴”中逼出。喬峰驚道:“兄弟,……你這是‘神脈神劍’的奇功麼?”段譽道:“正是,小弟學會不久,還生疏得緊。”
喬峰呆了半晌,嘆道:“我曾聽家師說起,武林中故老相傳,大理段氏有一門‘六脈神劍’的功夫,能以無形劍氣殺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來當真有此一門神功。”
段譽道:“其實這功夫除了和大哥賭酒時作弊取巧之外,也沒什麼用處。我給鳩摩智那和尚擒住了,就絕無還手餘地。世人於這六脈神劍渲染過甚,其實失於誇大。大哥,酒能傷人,須適可而止,我看今日咱們不能再喝了。”
喬峰哈哈大笑,道:“賢弟規勸得是。只是愚兄體健如牛,自小愛酒,越喝越有精神,今晚大敵當前,須得多喝烈酒,好好的和他們周旋一番。”
兩人說著重回無錫城中,這一次不再比拚腳力,並肩緩步而行。
段譽喜結良友,心情極是歡暢,但於慕容復及王語嫣兩人,卻總是念念不忘,閒談了幾句,忍不住問道:“大哥,你先前誤認小弟為慕容公子,莫非那慕容公子的長相,與小弟有幾分相似不成?”
喬峰道:“我素聞姑蘇慕容氏的大名,這次來到江南,便是為他而來。聽說慕容復儒雅英俊,約莫二十八九歲年紀,本來比賢弟是要大著好幾歲,但我決計想不到江南除了慕容復之外,另有一位武功高強、容貌俊雅的青年公子,因此認錯了人,好生慚愧。”
段譽聽他說慕容復“武功高強,容貌俊雅”,心中酸溜溜的極不受用,又問:“大哥遠來尋他,是要結交他這個朋友麼?”
喬峰嘆了口氣,神色黯然,搖頭道:“我本來盼望得能結交這位朋友,但只怕無法如願了。”段譽問道:“為什麼?”喬峰道:“我有一個至交好友,兩個多月前死於非命,人家都說是慕容復下的毒手。”段譽矍然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喬峰道:“不錯。我這個朋友所受致命之傷,正是以他本人的成名絕技所施。”說到這裡,聲音哽咽,神情酸楚,他頓了一頓,又道:“但江湖上的事奇詭百出,人所難料,不能單憑傳聞之言,便貿然定人之罪。愚兄來到江南,為的是要查明真相。”
段譽道:“真相到底如何?”喬峰搖了搖頭,說道:“這時難說得很。我那朋友成名已久,為人端方,性情謙和,向來行事又極穩重,不致平白無端的去得罪慕容公子。他何以會受人暗算,實令人大惑不解。”
段譽點了點頭,心想:“大哥外表粗豪,內心卻十分精細,不像霍先生、過彥之、司馬林他們,不先詳加查訪,便一口咬定慕容公子是兇手。”又問:“那與大哥約定明朝相會的強敵,卻又是些什麼人?”
喬峰道:“那是……”只說得兩個字,只見大路上兩個衣衫破爛、乞兒模樣的漢子疾奔而來,喬峰便即住口。那兩人施展輕功,晃眼間便奔到眼前,一齊躬身,一人說道:“啟稟幫主,有四個點子闖入‘大義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蔣舵主見他們似乎來意不善,生怕抵擋不住,命屬下請‘大仁分舵’遣人應援。”
段譽聽那二人稱喬峰為“幫主”,神態恭謹之極,心道:“原來大哥是什麼幫會的一幫之主。”
喬峰點了點頭,問道:“點子是些什麼人?”一名漢子道:“其中三個是女的,一個是高高瘦瘦的中年漢子,十分橫蠻無禮。”喬峰哼了一聲,道:“蔣舵主忒也仔細了,對方只不過單身一人,難道便對付不了?”那漢子道:“啟稟幫主,那三個女子似乎也有武功。”喬峰笑了笑,道:“好吧,我去瞧瞧。”那兩名漢子臉露喜色,齊聲應道:“是!”垂手閃到喬峰身後。
喬峰向段譽道:“兄弟,你和我同去嗎?”段譽道:“這個自然。”
兩名漢子在前引路,前行裡許,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鄉下的田徑。這一帶都是極肥活的良田,到處河港交叉。
行得數里,繞過一片杏子林,只聽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林杏花叢中傳出來:“我慕容兄弟上洛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