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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喜子吃一驚,門開了,黑洞洞卻瞧不見人,“誰個雜種,不說話,老孃潑屎尿過去了。”

“別潑,是我。”

一個女人出來,走近時,兩人都“啊”了一聲,已經認識了,是香香。

“好小子,跟我過來的?”

“不是,瞎摸的。”

“來偷我的?”

“我從不偷東西。”喜子有些急。香香呵呵笑幾聲,“進屋來吧。”

喜子順從跟了進來,香香點燈,一張蘆葦箔子將屋子隔成兩間,裡間是床,外間是鍋臺水缸。喜子直奔水缸,抄了水瓢,滿滿舀一瓢,幾口喝了,再來一瓢,壞蛋伸嘴來搶,喜子讓它喝一氣,等不及它喝飽,又仰頭猛灌。“噎死了!”香香笑罵道,“慢著喝,水還管不夠你嗎?”連喝四瓢,喜子方停下喘口氣,舒服極了,極度乾癟的身體得到了水的浸潤,開始變得飽滿有活力了。

“不渴了?”

“喝飽了。”

“餓不?”

“嗯。”

香香掀鍋,鍋裡是吃剩的紅薯,香香取出,端給喜子,壞蛋不客氣,拿了就咬,喜子起初尚感拘謹,吃了幾口,身心俱忘,整個世界就剩下了這筐紅薯。香香送上一瓢水,邊吃邊喝,剛剛感覺出紅薯的香甜,已經吃完了,這頓吃,非但沒有把飢餓壓下去,反而勾起他更強烈的食慾。“小子是餓死鬼轉世。”香香說,“遇見你,老孃註定要吃虧。好人做到底吧,給你小子開開葷。”她搬來凳子,上去,房樑上吊一根繩,系一竹藍,揭開蓋布,她拿出一個饃饃,喜子眼睛直了,是一個白麵饅頭。“老孃賣饃饃,也只能吃幾片兒鍋布上粘的饃饃皮兒。”喜子接過,她又端來一隻碗,裡面是切碎的鹹蘿蔔和辣椒絲,“再給你點兒下酒菜。天王老子來了,老孃也不會給他白吃,便宜你個小雜種了。”喜子聽她絮絮叨叨地罵,心想,隨你罵去,罵完了再給一個才好呢。但他知道人家不會再給了,就是給,也不能要了。好在已經差不多飽了,這會兒,終於有工夫細細打量一下這間小屋,屋裡凌亂不堪,盆盆罐罐隨地放著,鍋臺前面,柴草散亂一地。但喜子是感覺不到凌亂的,他原本沒見過整齊是什麼樣子。他只感覺到了親切。記事來,第一次被人邀請到一個叫“家”的地方,這地方好,溫暖,安全,有吃有喝。自己家呢,他拿話頭又來向香香詢問。

“你爹爹可是叫麻本前?”

“是啊!”喜子高興得跳起來。

“鼻子眉毛眼睛,走路姿勢,說話腔調,象。他人呢,死了?”

“我等了他三天,不見人影,就自各來了。”喜子講了他們的事。“我娘住哪?”

“你娘麼。。。。。。”香香賣個關子,“她們娘倆,誰是你娘啊。”她忽然笑起來,“你爹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做的事我都說不出口,虧他還有臉活到現在。死了倒乾淨。你也別存指望了,這地方,還真沒你什麼親人。”喜子聽得糊塗,香香卻不肯說了,“要找,找老爹去,昨個你見的那個老頭。”喜子愣怔著,眼淚掉下來,娘和家在瞬間化為烏有,他還是以前的他,只是,以前的他,還抱有希望,現在,希望也沒有了。

“困了。”香香打個哈欠,“睡吧。”

“我睡哪裡?”

“老孃摟你睡。”

喜子紅了臉,香香樂不可支,她想了想,用腳把灶前的柴草攤了幾下,“睡這吧。你小子鬍子都沒出來,老孃怕什麼。”翻出一件棉衣,“夜裡蓋上。”向裡間去了,喜子躺下,她又出來了,屁股上踢了一下,“你小子得出去,老孃睡不安穩。我不怕人說,別人要嚼你舌頭。看你那死鬼爹爹的面吧,誰讓他還救過我一命呢。”

喜子出了門,香香在裡面閂了,喜子一時沒了睡意,把一夜的遭遇整理一下,如在夢裡。草窩裡臭蟲、跳蚤多,身上蝨子也不少,全身癢癢難受,闔上眼,睏意鋪天蓋地而來,再無力招架。雨點把衣服打溼了,才醒過來,天剛矇矇亮,眼睛澀得睜不開。從牆頭忽然跳進來一個男人,啪啪地拍門。“香香,開門。老夥計來了。”

香香磨蹭著,開了門,那人抱住她,下身向前猛地一頂:“想死我了。”

“哪來的雜種?”香香推開他。

“不認識了?”

“有些面熟--呸!是*養的思貴吧?”

那男人哈哈大笑,“想我了不?我這些年學了些怪招,咱們演習演習。“

“美的你。”香香撇嘴,“留著自己跟自己演習吧。小子過來,”她招呼喜子,喜子進屋來,思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