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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個人洗了臉,吃了點心,依舊上場鬥起牌來。到午飯時,紹聞又贏了七八千。午飯後,又贏了千餘。都說:“譚兄聰明出眾,才學會賭,就把人贏了。真正天生光棍兒,那得不叫人欽敬。”

夜間上燈時,仍蹈前轍。紹聞到黃昏,又是想做楚襄王的。

逢若輸的光了,向紹聞說道:“今夜擲色子,算上咱兩個的。託賢弟洪福,明早起來分肥罷。”到了五更時,逢若摸到齋室,說道:“不好了!咱兩個輸了一百八十串!”原來夏逢若指望贏錢,二更後大輸起來。沒奈何裝解手,把張繩祖叫出來,定了暗計,說:“苦了蕭牆街罷。”賭到五更,把淡如菊、錢萬里打發走開。——你道省會之地,如何夜行呢?原來一個打著布政司小燈籠,一個打著滿城縣舊燈籠,所以街上無阻。這是閒話。

且說譚紹聞聽說輸了一百八十串,心中也有些著慌。說道:“你看輸了時,就該止住,如何輸了這些?”逢若道:“輸到四十串時,我急了,想著撈,誰知越撈越深。”紅玉道:“你再撈去罷。不見了羊,還在羊群裡尋。借重,關上門。”

逢若道:“他們走了。”紅玉道:“有話明日說。”逢若出來,向張繩祖道:“明早要早些起來,好清白這賬。”張繩祖道:“天已將明,我也不回去了。坐一坐,等譚相公起來,看他是怎樣安排。”

不多時,雞聲三唱,譙鼓已歇,天竟大明瞭。紹聞起來,夏張二人還點著燈說話。紹聞也坐了。小廝送來臉水,又送來點心吃了。逢若道:“賢弟,你這事我與老張哥商量明白。紅玉的喜禮,就是你前日贏的那宗銀子,開發了罷。你贏的那九串錢,我輸了七串,餘下兩串賞了這小廝罷。伺候兩整天,兩整夜,人家孩子圖啥哩?至於一百八十串,你該認九十串。我既輸了你現錢七千文,你該攤八十三串。這宗錢,是張大哥拿的曲米街春盛號南頂朝山社的社錢,加十利息,要的最緊。賢弟你才成人兒,才學世路上闖,休要叫朋友們把咱看低了,就一五一十清白了他。”張繩祖道:“這也不打什麼要緊,就是遲三五天,也是松事。不過完了他就罷。”紹聞心中打算,閻相公交有八十串錢,還不作難。就說道:“我回去,就跟我取錢。只是休要顯出來,惹人笑話。”張繩祖道:“你問,憑誰在我這裡輸下錢時,從來不肯與人弄出馬腳。我只叫一輛小車跟的去,如不便宜拿出來,還許他空回來哩。再不肯聲張,弄出可笑的事來。爽快你今日再住半天,咱與紅玉喝上一場子酒,也不枉你費了十幾兩銀。叫他唱曲子咱聽。日落時,我使小車子跟的去。何如?”紹聞因此又留住了。

大凡人走正經路,心裡是常有主意的。一入下流,心裡便東倒西歪,隨人穿鼻。這正是:少年子弟好浮華,又是孤兒又富家;莫怪群謀攢巧計,劉邕端的嗜瘡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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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王中夜半哭靈柩 紹聞樓上嚇慈幃

卻說譚紹聞自那日隨夏逢若去了,家中到晚不見回來。王氏著慌。追問小廝們,有說像是跟的戲走了,有說跟的夏大叔上縣告那姓茅的戲主去了。閤家亂嚷亂吵,說是不見了大相公。

此時王中,吃些薑湯,出些須汗津,便覺身上輕快。一片聲喧,已到王中耳朵裡。王中踉踉蹌蹌爬起,拄了一根傘柄,趙大兒攔不住,出來到樓院一問,王氏才把碧草軒招架戲子一宗事,說與王中。王中把傘柄向地下搗了四五搗,說:“咳,罷了!罷了!我病了這些時,一發咱家竟是如此。如今大相公哩?”王氏道:“清早戲子走了,他也就沒回家來。說跟的夏逢若趕戲去,又說他兩個要告那戲主哩。”王中久站不住,靠在門扇上,後氣兒接不著前氣兒,說道:“大相公他不敢跟戲,他也不敢告官。一定是夏家引著上娘娘廟大街盛宅去。”王氏道:“或者在夏家也不敢定。”王中道:“總不得在夏家。那夏家單管在人家走動,圖酒食,弄銀錢。他把大相公引到他家做什麼?叫德喜到前頭請閻相公,一同到盛家問問。”德喜道:“閻相公他爹想他,寫上書來,辭了大相公回家,走的多時了。雙慶俺兩個在賬房睡。”王中嘆道:“咳,一發我全不知道。如不然者,你同鄧祥到盛宅問去,管情一問就準。不必驚慌。”王氏見王中說的有準,便放下心。即叫鄧祥同德喜打燈籠,去盛宅打聽紹聞訊息。一家都點燈等著。趙大兒將王中攙回東院,安插睡訖。

王氏等到二更,鄧祥、德喜回來,說:“盛宅並沒大相公影兒。”王氏埋怨道:“大相公既不曾在他家,如何不早回來?”德喜道:“俺到盛宅,門上哄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