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一下聲響﹐比較起立時爆發的混亂的呼叫聲來﹐簡直什麼也不是。大堂中人很多﹐電梯面前的人更多﹐陡然之間﹐一個滿臉是血的大胖子仰天跌了出來﹐所引起的慌亂﹐可想而知﹐首先發難的﹐是等兒子下樓來﹐已等得不是很耐煩的溫太太﹐她率先發出了一下驚天動地、震古爍今的尖叫聲。'
在她的領導下﹐各種各樣的尖叫聲、驚呼聲﹐持續到了大隊警方人員趕到﹐要用手提機槍向天掃射﹐才算是制止了下來。
在混亂之中﹐溫寶裕困難地跨過了胖子的身體﹐走出了電梯﹐他母親立時緊握住了他的手﹐不斷地叫﹕“小寶﹐小寶﹐小寶。”
溫寶裕望著地上的胖子﹐倒地之後﹐眼眶中的濃血﹐已經溢位﹐可以看到他原來十分兇暴的眼珠﹐這時巳和死魚一樣。
由於他是仰天跌倒的﹐後腦著地時的力道相當大﹐把本來露在後腦外的一裁鋼杆子﹐撞了進去﹐所以在他的前額﹐恰在眉心﹐就有一個看來銳利無比、四面鋒稜的箭簇﹐露了出來﹐閃閃生光﹐約有三公分長短﹐看起來更是可怕之至。
溫寶裕用力把他母親拉開了幾步﹐不讓他的母親視線接觸到可怕的情景。
在陳耳沒有趕到之前﹐已有不少人認出了胖子的特殊身分﹐所以驚惶程度在迅速增加﹐酒店的保安主任大約在半分鐘之後﹐就到達大堂───他就是那個在七樓﹐按了電梯﹐本來準備跨進電梯的那個中年人。
保安主任十分能幹﹐當機立斷﹐把大堂中的所有人﹐都趕到一角﹐不準亂走﹐溫寶裕母子也在被趕之列﹐溫寶裕大叫﹕“電梯裡還有一個女郎昏了過去﹐快通知醫生來急救。”
可是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情形下﹐誰會理會他在說什麼?他和眾多人被趕到大堂的一角﹐一直到陳耳率領的警方人員趕到。
屍體(那胖子當然已經死了)是如何被移走的﹐溫寶裕並不知道﹐那女郎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在保安主任的指認下﹐陳耳把溫寶裕叫了出來﹐溫寶裕也全然沒有躲避的意思。
毫無疑問﹐這是一宗兇殺案﹐溫寶裕也知道了死者﹐那胖子重要、尊貴、勢力極大的身分﹐他完全不覺得自已有什麼事﹐目擊兇案發生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那個清純美麗的女郎﹐Qī。shū。ωǎng。和保安主任﹐兩個人和他﹐當時和死者的距離﹐都不超過一公尺。
溫寶裕被帶到警局﹐溫太太理所當然跟了去﹐陳耳先聽溫寶裕說了一遍經過﹐神情陰暗不定﹐離開半小時﹐又回來﹐那時﹐溫寶裕已經很不耐煩了﹐一見他就問﹕“怎麼還留我們在這裡?”
陳耳臉色陰沉﹕“你剛才的口供﹐警方不相信。”
【第三章】
溫寶裕直跳了起來﹐俊臉漲得通紅﹕“不相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場﹐去問另外兩人﹐他們可以證明我的話﹐全是經過的實在情形。”
陳耳冷笑﹕“就是因為問過了﹐所以才不相信你所說的話。”
溫寶裕一時之間﹐競弄不明白陳耳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這故事一開始﹐說一椿怪事﹐經歷者的說法不一樣﹐其實﹐應該是正由於說法不一樣﹐所以才使這椿事成了怪事。)
溫寶裕呆了一呆﹕“他們怎麼說?”
陳耳的聲音更冷﹕“你別管﹐你再把真實的經過說上一遍。”
溫寶裕氣得要吐血﹐溫太太也在這時﹐開始尖叫。
那時﹐溫寶裕並不反對他母親尖叫﹐因為他認為警方對他十分無理取鬧﹐他已把一切經過都照實講了﹐警方居然不相信他的話。
所以﹐在他開始幾下尖叫聲﹐令得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不知所措時﹐他十分幸災樂禍。
在溫太太發出了三下尖叫聲之後﹐陳耳和其他警官﹐才嘗試去制止她﹐可是絕不成功﹐陳耳滿臉通紅﹐怒得像是要爆炸﹐溫寶裕“哈哈”大笑﹕“還是讓她叫吧﹐她要叫﹐連衛斯理也停止不了。”
(天地良心﹐我衛斯理在溫寶裕的心目中﹐始終是一個值得崇敬的人物﹐所以他才會在這樣的情形下﹐提出我的名字來﹐作為神通廣大的人物的典型。)
陳耳一聽得溫寶裕那樣說﹐陡然呆了一呆﹐盯了溫寶裕一會﹕“你剛才提到誰?衛斯理?”
溫寶裕順口道﹕“是﹐衛斯理﹐我的朋友。”
陳耳怒意未退﹐同時又驚訝之極﹕“你?你會認識衛斯理?”
他這樣說﹐神態和語氣﹐無疑是在說﹕憑你﹐也會認識衛斯理?
溫寶裕人機智得很﹐他已經感到﹐自己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