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了很久很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季槐風眼角都溼潤了。
顧小櫓嘟嘴:“你憑什麼要我跟你走呢?我只知道他們現在還有槍和子彈,你卻什麼都沒有了。”
季槐風咬牙,我忍,我忍。
沉默了許久之後,季槐風說:“他們沒了槍彈就絕對不會再保護你了。可是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說完又怕顧小櫓不信似的,加重語氣:“我說到做到,永不食言。小櫓,跟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大家都不愛說話呢……第一次寫長篇現代文,很像知道大家都是怎麼想的啊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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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百斤鮮肉 。。。
季槐風這番話說得相當的情真意切,連他自己都要為之感動了。
誰知顧小櫓斜眼看他,想都不想就問:“為什麼呢?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顧小櫓雖然忘記了很多人,但是他認為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另外一個人好的。除非他腦子壞了,或者是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顧小櫓的口氣淡淡的,和往常說話的語氣不太一樣。
季槐風心口一疼。那一瞬間,彷彿有一根硬刺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心臟。
顧小櫓雖然忘記了很多人和事,卻沒有忘記它們給他造成的傷。眼前這個傻傻呆呆的顧小櫓似乎是毫無防備的,但他其實早就造了個針插不入水潑不進的硬殼來保護自己。
季槐風頭一回嚐到了絕望的滋味。他明白這完全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完全沒有資格要顧小櫓對自己開啟心防。
他的沉默在顧小櫓看來等於是承認了“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顧小櫓打個呵欠,“沒話說了吧?我就說嘛,你好好的要我跟你走幹啥呢?除非你把我當成能聽話會走路的豬了,想先就這麼養著我,以防萬一以後你找不到東西吃的時候,就可以一刀把我喀嚓了當飯吃?”
季槐風繼續沉默。他想,老子是很想吃掉你,只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吃法。
不良念頭一起,臉上一熱,他的耳朵紅了。
他們兩個還一高一低地蹲在樹上,現在實在不是想那種事情的時候。轉頭看去,顧小櫓背對著他騎在樹枝上,身體舒舒服服地斜靠在樹幹上,兩隻腳從樹枝上垂下來,一晃一晃的。他的腳穿在一雙藤鞋裡面,腳背和邊緣的地方因為和藤皮的摩擦留下了一個個紅印子,磨損得厲害的地方甚至有血往外滲。季槐風抱著樹幹,跨過顧小櫓的腿站到了那邊的樹枝上,然後騎著樹枝坐在他對面。
“小櫓,坐好,抬頭。”
“幹啥?”
“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顧小櫓警惕地睜眼,“做什麼?”
季槐風眨眨眼,從衣袋裡面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顧小櫓認得,那是大災前男人常用的那種剃鬚刀。
“我給你刮刮鬍子吧,你留那麼長不難受麼?”
“冬天很暖和,不用戴圍巾。”
“……呃。但是,蝨子可能會在裡面生小蝨子……”
“它們生的是蛋。我可以把蛋捏破的。”
季槐風終於明白過來一件事,那就是和顧小櫓鬥嘴是非常沒有意義的事。他直接把剃鬚刀放到了顧小櫓的下巴跟前:“我今天非從你身上割點什麼不可。留頭不留須,留須不留頭。你自己選吧。”
顧小櫓瞟一眼他的手,終於很老實地把頭抬了起來。
季槐風小心地用左手捧住他的臉。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周圍的聲音在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楚。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昆蟲在草叢間呼朋引伴。冰涼的剃刀從肌膚上刮過去,發出沙沙的聲音。季槐風湊得很近,顧小櫓能聽到他的呼吸慢慢變得很粗重,捧著自己的臉的手滲出溼熱的汗,把某種不正常的熱度也傳了過來。
兩人的心跳互相追趕著,砰砰砰地加速。
好在顧小櫓的鬍鬚雖然長,但是算不上很多很濃密。季槐風給他刮乾淨了,小聲說:“好了。”說著把剃鬚刀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重新收好放回袋子裡。顧小櫓大大出了一口氣,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沒了,涼颼颼的好不習慣……”
季槐風噗地笑出來,“過兩天就習慣了。以後我都給你刮。”
“不用,不用,真不用了。”顧小櫓大概是為了強調自己並不喜歡這樣,重複著說了好幾次不用。季槐風並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沮喪,他微笑說:“那隨便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