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森和馬寶庫對這種情形已習以為常了,馬寶庫下了馬就輕車熟路地直接來到了王保長家門口,他使勁踹了兩下門:“出來,快出來,皇軍的來了!”
馬寶庫喊完又使勁踹了兩腳。門從裡面被開啟了,滿頭白髮的王保長先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才滿臉堆笑地點頭哈腰:“呦,馬翻譯官,啥時候來的,俺還沒睡醒呢!”“少他媽跟我羅嗦,快走,太君等著你呢!”
馬寶庫一把揪住王保長的衣領,拽著就走。
高森讓王保長帶路去喜鳳家,王保長知道娘倆剛跟著太爺爺走了,也就不必遮掩了,就徑直領了去。屋子裡當然空空蕩蕩的,高森就透過馬寶庫問人哪去了,王保長說:“走了,昨個晚上就走了!”高森又問去哪兒了,王保長便說他也不知道,又伸手隨便往南方一指:“她們朝那個方向走的!”高森就接著問喜鳳的丈夫叫什麼名字,
“丈夫?”王保長一愣,忙搖頭:“太君,她沒有丈夫,只有一個親孃,昨個一塊兒走的!”高森就困惑了,又問喜鳳有沒有相好的,王保長又搖頭:“好象沒有,這個我可說不準!”
這時,一旁的朱疤臉忽然開了口:“你認不認得這麼高個兒的一個男人?昨個跟喜鳳一塊兒回來的!”
朱疤臉邊說邊比畫著,王保長覺得他的動作像只笨熊,想笑,卻忙抬手指了指隔壁:
“你是說楊玉紅吧?他就住這兒!”
八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王保長說出了“楊玉紅”的名字,他一說完,高森就用生硬的中國話重複了一遍:“楊…玉…紅!”然後還點了點頭。
這個名字對高森來說確實陌生,高森根本不會記得太爺爺,翻譯官馬寶庫倒是記得,他和高隊長喝了幾次酒,都是太爺爺在一邊候著,印象比較深,但聽高隊長叫他“小個子”,卻不知道太爺爺的名字。其實在偽軍大院兒,也沒幾個人知道太爺爺的大號,都跟著高隊長叫“小個子”。王保長見高森幾個人的反應,心裡也犯了嘀咕:他們好像不認識楊玉紅啊,不對,應該認識的,楊玉紅不是在縣城裡當過兵嗎?
太爺爺的屋裡當然也空蕩蕩的,高森問人哪去了,王保長又往南一指,說跟喜鳳一塊兒走的,他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他們倆到底啥關係?”
朱疤臉忽然又問,他顯然很關心這個。“啥關係,反正他們是鄰居,至於他倆之間咋回事兒,俺也不清楚。”王保長這倒是心裡話,太爺爺冒死去救喜鳳,他也覺得兩人之間不簡單,所以他說這話時心裡還想:莫非高森說的與喜鳳相好的是楊玉紅?。這時,高森又問楊玉紅是什麼的來頭?”王保長一聽就蒙了,心想:鬧半天他們不認識楊玉紅啊,這麼說楊玉紅的名字會是假的?看來這個人還真有來頭,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裝不知道得了。這樣想著,王保長笑了笑:“太君,這個俺不大清楚,他是個外地人,來村兒裡沒幾個月!”高森聽了點了點頭。
高森讓王保長把全村的人集合起來,他要問話,王保長就東街西街地喊了一圈兒,人們拖拖拉拉地才從各自的家裡出來,到村子中央那個打穀場上集合起來。高森就騎著他那匹戰馬,趾高氣揚地在村民們面前來回走了一圈,然後就嘰裡呱啦一句,馬寶庫就扯著嗓子翻譯:“太君問你們,誰知道那個楊玉紅和喜鳳去哪兒了?”人們面面相覷,大家都很奇怪:鬼子兵怎麼把楊玉紅和喜鳳單獨捏在一起問?怎麼不問翠花,翠花的爹孃,還有喜鳳她娘?難道鬼子兵誤會他們倆私奔了不成?他們哪裡知道,高森還不曉得“楊玉紅還有媳婦叫翠花”這一節。
高森見大家都不吭聲,就用馬鞭隨便一指,馬寶庫句趕緊上前問那個村民:“太君問你知不知道?”那個村民就哆嗦著:“不知道,俺真……真不知道!”高森又隨便一指,馬寶庫又忙來到另一個村民前,這個村民卻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搖頭。高森這時忽然笑了笑,大聲地嘰裡呱啦一通,馬寶庫就大聲地翻譯:“太君說了,大家不要怕,我們不是來抓楊玉紅的,我們是來請他去做客的,太君很欣賞他!”此言一出,大家愣了愣,然後就哄地一下馬蜂窩般地議論開了。王保長心裡就合計:這鬼子兵不會自使詐吧?”連朱疤臉也犯了嘀咕:這高森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高森見他的話起了作用,又很高興地嘰裡呱啦一句,馬寶庫翻譯起來也就和顏悅色多了:“太君說,楊玉紅槍打得好,是個人才,太君要重用他,知道他下落的人,只要說出來,就重重地有賞!”人們議論地就更兇,他們都知道太爺爺做過偽軍兵,當兵的哪有不會打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