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腦子,人,整個都是空空的!
他不知道他站在那兒,也忘子站在這兒有多冷。
而,突然,他眼一亮,好不驚喜,動了,動了,那是車簾,可不是麼,車帝在動,真的,像是有人在裡面解釦。
果然不錯,夥子一聲喜呼差點沒衝口而出,車簾整片兒地掀開油車裡下來兩個人,先下車的是先前那一位,他還試著腳在雪地上找一聲不泥濘的好地兒。
後下來的那位,也是個後生,比前一位略高些,可很清瘦,也很憔悴,但比前一位更俊更美。
他鎖著眉,兩眼直四下打量,那一雙清澈,深造的眸子裡,好像蒙著一層薄薄的霧,不知怎地,小夥子看一眼直覺得心裡發酸。
這是位生意買賣的時候,小夥子三步併成兩步,搶到車邊伸出那強而有力粗壯的手就要去接那一位。
“冒失,閃開些。”先前那位眼一瞪,那隻小手差點沒打在小夥子手背上,他本可打著的,可是在快打著的時候,他又突然縮了回去:“我會扶我們公子,用不著你!”
小夥子被罵得一怔,連忙縮回子手,就在這時候,那一位已下了車腳踩在滿是泥濘的雪地上,臉上的神色難以言喻,該不是心痛那雙新鞋,他淡淡地開了口:“把車錢給了!”
先前那位應了一聲:“您站好了!”
鬆了手轉過身由小包袱裡掏出了幾塊碎銀遞向了車轅,車轅上那趕車的老頭一句話沒說,接過銀子趕著車走了,車一走。
這兩位站在雪地上,顯得更孤單,看神色,兩個人都很傍惶!
小夥子遲疑著上前一哈腰,陪上一臉唯恐不周的小心笑意,開口說道:“二位要渡河?”
那公子微一點頭,“嗯”了一聲:“請問,有船麼?”
到底是公子,斯文多了!
小夥子忙道:“有,有,從早到晚擺渡好幾十次,二位來得是時候,要是早上三天,還真難過得了河呢。”
那公子道:“怎麼?”
小夥子道:“早三天河裡還凍著冰呢,昨天早上才開凍,公子你瞧,來往的槽運還不多呢,要在往日黑壓壓一片,數都數不清。”
那公子似乎沒心情聽那麼多,只淡淡地“哦!”了一聲。
小夥子先陪了一笑,又道:“二位由那兒來,要往……”
先前那位突然說道:“由來處來,往去處去,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又不是盤查!”
小夥子紅了臉,那張濃眉大眼,長得很英武的臉,本來是黑黝黝的,如今更紅得發紫,他吶吶著直陪窘笑!
那樣子想是看不過去,當即說道:“出門在外,不比家裡,對人別那麼沒禮貌,在家的時候我是怎麼告訴你的!”
先前那位頭一低,沒說話。
那公子突然眼圈兒一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了握先前那位的那隻小手。
小夥子正瞧得直眼,突然一個蒼勁話聲由那棉布簾低垂密遮的屋裡傳出來。
“虎兒,你站在外頭喝風呢,還不快進來給客人燙酒。”
小夥子一驚定神,忙應道:“爹,來了,來了,我這就來……”轉向那公子道:“二位要不要進去坐坐吃點,喝點取取暖再走不遲!”
先前那位抬眼望向了那公子,那公子永遠鎖著一雙眉鋒,他微一點頭,輕輕說道:“反正不急,時去坐坐也好!”
小夥子大喜,一個箭步竄到了門邊,扯著喉嚨一聲:“爹,有客人上門了,快迎迎!”
伸手掀開了棉布簾!
那公子在那位的摻扶下,低頭進了棚子,一陣暖意襲上身來,棚子裡擺著幾張桌子,幾張椅子靠後窗那角落裡,坐著兩個穿黑衣的酒客,正在那兒低頭喝酒,其他的桌椅都空著。
迎面是個身材魁偉,身穿棉褲的老頭兒,頭髮,鬍子都灰了,可是精神挺好,臉色紅紅的,腰桿兒挺得筆直,步履好不穩健,他陪著笑哈腰讓客:“這麼冷的天二位是稀客,快請坐,快請坐!”
爺兒倆殷勤地把這兩位讓到一付座頭上,坐定,那高大老都立即喝道:“虎兒,先給兩位客人倒杯熱茶來!”
小夥子答應一聲,飛步奔人棚後去了……
這裡,那高大老者陪笑問道:“二俠由那兒來呀?”
先前那位翻了翻眼,倒是那位公子含笑說道:“有勞老丈動問,我主僕由北京來!”
高大老者“哦”地一聲道:“‘北京’,好遠的一段路,說起來,老朽當年還去過幾趟,近年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