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以為,多少,溫暖是愛過他的。
原來不是。
原來,她對他,只有謊言,從未真心。她不是一個普通的騙子,她是來複仇的。
所有的恨因為虧欠打了折,像是減價商品,漸漸失去關注度。隨著日月,蓋上一層層灰塵。
林寒以前不知道,這個世上會出現這樣一個人。
愛是她,恨是她,擁有卻不可以是她。
雖然,知道了溫暖的身世,但誰都不知道她在哪裡,是死是活。
於是,尋找從未停止。
——
這一切的轉機發生在林寒回國前一個月,林嶽即將大婚,林寒無意間拆開母親寄來的信件。
繼而,在信件附加的照片裡,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彼時,林寒坐在沙發裡。他盯著溫暖的照片。客廳暈光的柔光落在他身上。黑色襯衫上,是他整容後的臉,英氣逼人,諱莫如深。
他的指腹摩挲過照片的光滑表面,他說話的聲音猶如鋼琴的低音。
“小騙子,好久不見。”
——
過了一會兒,林寒從沙發上站起來。袖釦反射著燈光,他邊往臥室走,邊打電話,渾身上下,充滿了他這個年紀男人的成熟魅力。
“對,林氏珠寶總經理,我想知道他下任妻子的所有資訊。”林寒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
“林先生是麼?”電話那頭的人沉吟片刻,“好的,我們偵探所會盡快搜尋好。”
“好。”
林寒利落掛了電話。
黑市的私人偵探,能夠無所不用其極地找到一個出現在大眾眼皮子底下的人的所有的秘密。
包括,再次顯露蹤跡的溫暖。
一禮拜後,林寒做完一例手術,剛脫下白大褂。
不久 ,就接到了私人偵探的電話。
“林先生,我們查到的那個叫溫暖的女人,今年23歲,有一個孩子,是丁氏地產千金的丁曉朦在美國唸書時的朋友,也是丁曉朦去世的大伯伯丁樺的乾女兒,根據資料,溫暖三歲時被丁樺收養,親生父母不祥。”
就連黑市的私家偵探查到的都是半真半假的資料,林寒明白,溫暖此行,目的不純。
“錢我會打到你們的賬戶。”林寒言畢,結束通話電話,想了想,他撥通方驍的電話。
“方驍,我找到溫暖了。”
——
彼時的方驍正抽著早煙,穿一件白襯衫衣服站在英國某酒店的窗邊,酒店旖旎的氣息還未散,丁曉朦還裹著被子睡。
方驍拉了拉領口,皺眉:“寒哥,我正想跟你說這檔子事。”
“原來過去到現在,都是丁曉朦幫的溫暖。我在她的皮夾裡發現了她跟溫暖的合照。”
“合照?”
方驍把西裝往身上一搭,關門出去。他語帶懊惱,“我跟丁曉朦睡了,正巧看見。”
林寒目光看向窗外,沒有焦點。他沒聽清楚方驍的話,只說,
“我近期要回國,我預備買林氏珠寶的股票,你認識人多,幫我把這件事弄大。”
“寒哥你要做什麼?”
方驍吃著早點開著玩笑,“報仇還是搶親?”
“都不是。”
電話即將結束通話的一瞬,方驍忽然開口。
“啊,對了,你好像有個兒子,我也看見了他的照片。”
——
方驍那時並不知道,林寒回國,受到湘市一院邀請並不是偶然。
而是林寒從私家偵探那裡知道溫和的情況,用手段確認了親子關係後,精心設計的一場意外。
——
回憶是洪水猛獸,放出閘口,把人咬得遍體鱗傷,卻用痛把人帶回現實。
夜晚風涼,林寒站在樹下,溫暖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連同與她有關的回憶都一下子被現實吞噬。
衣服上不知何時沾上了涼氣。一派安靜裡,只有林寒的腳步聲。
利落乾淨的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這個男人,站時像白楊,走時從不停留,像現在一樣。
不傻等,不會回來的人。
——
遠郊裡的夜到了更深的時候,別墅裡的人都睡下了。
林寒穿著深黑色的睡衣從房間裡出來,他依著欄杆,香菸腥紅的火忽明忽暗。
他吐出一口菸圈。
煙燃盡,他碾滅。轉身要回去,卻意外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