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都會變。”
語氣中微微帶出幾分感嘆,蘇寄月眸光輕閃,轉了話題,關切地問盈川是否適應這京都的氣候與飲食,又介紹了城內外各處勝景,兩人倒也談得和樂。忽聽得亭外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難得難得,今日出門果然大吉,竟能在這裡遇見王爺和嚴大人、嚴夫人。”
回頭看去,來者一襲白衣緩緩走來,在早春的嫩綠裡自自然然地搖出一片飄逸。原來是孟栩,孟家四公子,丞相孟僖最疼愛的嫡孫,亦是小了沈燏四歲的表外甥。
揮手讓小童候在亭外,孟栩拱手為禮。
“這位,可是讓三叔立誓非卿不娶的沈盈川沈姑娘?幸會幸會,在下孟栩,過些日子,大概就可以尊稱姑娘一聲表嬸了。”
盈川落落大方地回了禮。孟栩又與嚴氏夫婦見過,去年冬末,蘇寄月最小的妹妹蘇寄辰嫁給了孟栩的弟弟,這三人也算是姻親了,自是不陌生。五人敘了幾句便各自就座,蘇寄月又給孟栩烹了杯茶,令孟栩大為歎賞。
“昨日遇到舅父,聽說栩你病了,怎麼今日又跑出來遊玩?雖說已是春天,到底還是有些冷,你也不多當心著點,平白讓大家擔心!”
“偶感個風寒而已,我雖不像王爺那樣好體魄,卻也不是紙糊的,哪能風吹吹就壞了?”
看著孟栩滿不在乎的樣子,沈燏不禁好笑。孟家上上下下對這自幼才思敏捷的孟栩從來就愛護有加,偏是他本人似乎對此煩不勝煩,有機會就躲進京郊的別院裡吟賞風月,結果至今都未致仕。
“就算是鐵打的,也犯不著這麼大老遠跑來吹冷風,何況看你這樣子,風寒根本就還沒好,你是偷跑出來的吧?早些回去,這會兒指不定府裡鬧成什麼樣呢?栩可比我這當叔叔快,都已經是做父親的人了,不可再那麼任性。”
“王爺饒了我吧,平日府裡都已經悶得不行了,這一病就給拘在屋子裡,更是受罪。我可不像王爺、嚴大人那般自在,有佳人相陪,有知己做伴,還有香茗與這大好*光可享受。”
輕搖了下頭,沈燏笑著把目光從這個任性的外甥身上收回來,側身關切地對在桌下拉了拉袖子,微微縮了縮身子的盈川道。
“起風了,這早春天還有些冷,你把斗篷披上吧。”
“嗯。”
侍從送上從府裡帶出來的白色斗篷,沈燏自然地伸手接過,體貼地幫盈川披上,繫好綢帶,又給她拉攏了些,這才轉回身。
且不提嚴氏夫婦怎麼想,孟栩看了,輕啜口茶,笑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如今可應在王爺身上了。王爺功成名就,如今又得遇佳人,若能得太后伸手,大好姻緣指日可成,呵,孟栩就在此先恭賀王爺一聲罷,不成敬意!”
沈燏微微露出苦笑,轉頭溫柔地看一眼蘭塵,道。
“母后那邊,恐怕沒那麼容易應允。”
“隔了幾層的妹妹,有些什麼要緊?只要王爺拉緊了沈姑娘誓同生死,還怕太后不同意麼?這件事雖多少不合禮,但事關王爺終生,太后終究要妥協的,王爺儘管放心。”
孟栩兩指掂著茶杯,意態閒閒。沈燏舉起手中的杯子作勢敬了敬他,欣然道。
“呵呵,那就借栩你這番吉言了。”
“不敢當,是王爺天生富貴,自然心想事成。”
這話聽來似是奉承,但以孟栩那般不在意的神情說出來,眾人只覺到孟栩那份貴公子的閒散適意。
百年世族,又貴為國戚,一生都在官場踏足風雲的孟僖無疑是個極端現實的人。風雅是貴族彰顯身份的標誌,孟僖自不會鄙視,那也是他所熟悉的,但像孟栩這樣已成年卻仍然整日流連於琴棋書畫,不理俗世的孫兒,卻依然不減孟僖歡心,倒著實讓熟知這孟家的人有所不解。
可是孟僖什麼也不說,孟栩半點也不急,祖孫兩個對旁人的提點勸誡以各自的方式付以一笑,大家就只能繼續雲裡霧裡地看這對祖孫矛盾而和諧。
“王爺娶了沈姑娘以後,還打算出徵麼?”
側目瞥了發問的孟栩一眼,沈燏嘆口氣,淡淡道。
“半生戎馬,如今得盈川相伴,自然是想離沙場多遠就多遠。但目前西梁實力還未回覆,大概暫無禍患,東月國雖有所平靜,北燕卻始終沒安生過,倘若戰禍一起,誰知明日會不會就落個天人永隔的下場?”
“呵,功成名就,王爺確實該盡享榮華了。”
孟栩一如平常地笑得雲淡風輕,沈燏看一看盈川,笑容坦然而溫柔,嚴陌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