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更是對張河山沒好氣。
張河山說出前朝舊黨這個詞時,皇帝抖了下眉毛,恍惚了一刻,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南柳慌忙奔下去,什麼話都沒說。
好好的公講來這麼一出,她面上卻什麼表情都不露,也不知心中是怒還是憂。
南柳扶起拾京,回頭狠狠瞪了傅居一眼:“你帶他來的?
傅居立刻承認:“我的錯……”反正雞毛撣子少不了了,再承認一錯他死不了。
南柳對拾京說:“這時候來搗亂,你真是……”
皇帝神情悠然,接過旁人遞來的茶,抿了一口,說道:“去,把人送刑部查明白。”之後,又坐了回去,說道:“梁修遠,你繼續講。”
拾京被侍衛送出國子監時,對南柳說:“我跟你說過的就是他,葉叔送我的錢袋你也見過,裡面的五十兩銀票就是他偷走的!”
南柳又想發火又想笑,最後只得板著臉點了點頭,讓侍衛把他和張河山都帶了下去。
南柳轉身回高臺時,遠遠聽到拾京對侍衛說:“對了,他還有個女兒,你們記得跟她說一聲別讓孩子著急……”
南柳嘆息一聲,目光柔和了許多。
拾京和張河山收押刑部後,分開查問。
刑部的官員查問拾京的都是一些關於延半江的問題。
拾京有刪有減的把怎麼跟延半江遇上的事交待了,之後,把重點轉移到了討要銀票上,仔細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拿起記錄狀,認真看過之後,寫下名字畫了押。
“什麼時候還我錢?”
刑部官員說道:“公子稍安,一經查實,我們會立刻告知。不過……”
不過,拾京還有幾條罪要領。
於是拾京領了擾亂公講,御前失儀的罪,捱了十下板子,坐在刑部的公堂上等人來接。
過了不久,裴雁陵的母親江蕊匆匆從宮中趕過來,半句話未說,把他接回了侯府。回府後才仔細問了事情經過,閉上眼嘆了口氣,讓他回房歇著。
拾京是個麻煩。
一個猶如上天橫□□京城局勢的一個釘子,突然出現,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挪不走,也無法除掉,所有人都繞著他生疑,繞著他猜想著當年舊事。
舊事和他有沒有關係,他是不是舊人之子,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掉進任何政局勢力中去。
皇帝的意思,江蕊明白。
要讓他安全,也要讓他遠離朝政,舊事還不能讓公主知曉,對他的處理也不能讓公主不滿。
江蕊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後,只得自告奮勇領了這個麻煩。既然他已經來了,那就讓他處在這暴風雨中心吧,越接近敏感點,反而越不引人懷疑,而裴家的這個侯爵,正適合做拾京的避風港。
裴家與昭王息息相關,是敏感中的敏感,卻巧妙地避開了朝政中心以及勢力爭奪,是站在眾多勢力中間,最安全妥當的皇黨。
可想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江蕊萬萬沒想到,拾京這麼能招惹麻煩。
江蕊憂愁自語:“不知公主是否能明白陛下的苦心……”
可惜,南柳不明白。
她到底還是年輕沒經驗,只心亂如麻的想如何讓皇帝接納拾京,未考慮其他。
回宮路上,南柳趁此機會,跟皇帝說了推遲大婚,給拾京三年時間歷練機會的想法。
皇帝惱怒:“你說什麼?給他三年,讓他在朝中佔一席之地,拜三品職,讓朕好封他做你的王君?!”
南柳態度堅決:“是,就是這個意思。”
皇帝抬起手,想一巴掌打到她臉上,又不捨得,把手狠狠拍在車輦的扶手上,恨聲道:“想都不要想!”
她的回答在南柳意料之中,她無所謂道:“傅居和陸澤安,我哪個都不要。”
這話像挑釁,也像氣話,不管怎樣,這句話的語氣,能刺傷九五至尊。
皇帝氣的臉色發白,手抖著,按下心頭怒火,冷冷撂下話:“你若再說,朕明日就下婚旨!滾下去!”
車輦欲進內宮,南柳還需在外殿問政。
南柳依言跳下車,卻忽然一笑,直接跪在旁邊,說道:“若母皇降旨賜婚,兒臣只接有拾京名字的。”
宮人們嚇得跟著她跪了一地,皆頭冒冷汗。
一片寂靜中,南柳聽到皇帝說:“擺駕寧和宮!”
皇帝身邊跟了多年的老宮人猶豫道:“陛下,公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