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輕顫,疑惑地道:“是梵清惠?”
元越澤點了點頭,憤然道:“這老尼姑一點都不簡單,準備了一系列手段,就算殺不死我,困不死我,也要把我引離中原戰場。蒲昌海周圍盡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和鹽鹼地,你說我會放下心讓秀芳獨自一人冒險嗎?先不說我能否從沙漠中生還,單說往返,最少都得半年以上,就算回來時,中原的戰爭應該也快完結了,可惜啊可惜!”
說到後面時,他已笑了起來,狀甚癲狂。 石青璇唇角輕翹,露出一個極為嬌俏可愛的表情,道:“可惜她太高看你了,因為中原的戰爭就算沒有你,差別也不會太大。”
元越澤大手一箍她的纖腰,讚許道:“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見如來。偏見害人,她梵清惠執假成真,枉為學佛之人!”
石青璇咯咯笑道:“若青璇是你的敵人,也絕不敢小覷你,無論你表現得多麼大公無私。”
元越澤沉吟道:“我推想秀芳的孃親應是被寧道奇所救,至於為什麼不回中土見女兒,我就猜不到了。”
石青璇介面道:“會否是住在你說的那個無雙國裡呢?”
元越澤一呆,點了點頭,道:“希望成都可以儘快攻下,屆時回洛陽看一眼,我就動身西行,秀芳從高麗出,至少也得經過四五個月才能到達蒲昌海。嘿!若是能在西域見著龜縮的劉昱才好!”
說完一把抱起石青璇向她閨房走去。 石青璇駭然道:“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元越澤陰陽怪氣地道:“讓在下服侍青璇大家就寢!”
石青璇倏地霞燒玉頰,直紅透耳根,卻又掙扎不下來,只有眼帶哀求地湊到他耳邊嘀咕幾句。 元越澤嘿嘿笑道:“那我就抱著青璇舒服地睡一覺好了!”
石青璇嬌軀滾燙,臉紅心跳卻又無可奈何,只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感地道:“梵清惠的人其實並不壞。”
元越澤不屑道:“世間之事永無絕對可言,她憑什麼肯定自己的想法和觀點一定正確?家師經歷千萬載歲月,與天地同壽,都未曾這樣自大過。或許她真是為萬民著想,可卻被無實的心之幻化所迷惑而入魔,以秀芳誘我西進大漠,拿她的畢生修行和兩條人命換天下人之命,這入魔可夠徹底的!”
石青璇心忖你的來歷這樣古怪,怎能令人輕易相信?不過她心中明白:元越澤的古道熱腸和對平民百姓的關切,絕非那些滿口道德,開口閉口為國為民的人可比,那種關懷是自真心的。 幽幽輕嘆了口氣,石青璇將螓貼向他的胸口。 成都南郊,惠陵。 整個陵園以照壁、柵欄幾神道、寢殿、闕坊及陵墓組成,排列在由南至北的中軸線上。園內草木蔥翠,古柏森森,沒有半個人影,際此日落時刻,別有種懶洋洋的清靜,與成都上空籠罩著的無形肅殺戰雲混合成一股特殊至難以形容的感覺。 供奉塑像的殿堂後面,是一座高大的土堆,周圍環以紅色牆垣,草樹叢生的土丘下,建有一座開闊如小廳堂的密室。室內各角落掛起四盞大燈籠,將地下室映得比地面上還明亮,地上滿鋪繡著黃綠紋的地毯,廳內只有一張做工精巧的酸木茶几和幾個舒適的厚皮墊。 均是一身便裝的李建成、解暉、解文龍三人正面色凝重地安坐在皮墊上,默默地品著香茗。 解暉目光深注入茶杯中的輕柔漣漪中,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一個炎熱的夏日裡,宋缺與解暉因生意而碰頭。親眼得見英雄了得,不可一世的宋缺那般人物,解暉一見心折,二人結成好友,遂聯手掃蕩當時肆虐蜀境內的兇悍馬賊,幾番出生入死,並肩作戰,二人友誼更深一步。後梵清惠因碧秀心和石之軒的事踏足江湖,與同樣欲尋石之軒晦氣的宋、解二人相逢於道左。年青時的梵清惠美至令人難以相信,是即使眼睜睜瞧著,仍無法相信凡間竟有此人物的那種,宋、解二人不可遏制地生出愛慕之意。隨後她與宋缺暢談天下時勢、古今治亂興衰,解暉當時雖只是旁聽者,卻記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更感受到她悲天憫人的情懷,為萬民著想的偉大情操,不敢有片刻忘記。 所以當日梵清惠派人秘密送來一封信,解釋玄門選擇支援李世民的前因後果,解暉斷然選擇支援李唐。只因他並非熱衷權力富貴的人,如非天下大亂,恐怕早已退隱山林,把家當交給兒子打理,再不過問世事。他如此做只是堅信他為的不是解家的榮辱,而是天下萬民的福祉。
宋缺給他的信中表明瞭自己的立場和看法,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信念,包括梵清惠在內。同樣的,解暉的立場和看法也沒人能改變。 至於李元吉第二次表示宋玉華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