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中不帶殺意,無奈當中所含真力太過強盛,無人敢逆其鋒芒,只好紛紛後退。
這劍氣環環套圈圈,圈圈接環環,一圈一環,有如大江水東去,連綿不絕。
玄天派眾人不是傻子,又怎會不認得這是他們本代年輕高手李文傑師兄的成名絕技——玄心飛水劍?
“師哥,你……哇——”仙劍劍氣連環爆發,雖目標不是眾人,可擊在地上、牆上、磚瓦上,爆裂出來滿含真力的飛沙走石可不是好玩的。不知不覺中,圍著門口的眾人已退離門口足足十丈之遙。
塵霧漸歇,眾人看到披頭散髮、滿眼血絲、一身白衣、狀若痴狂的李文傑呆站在門口。他右手緊握仙劍,左手用力地抱著本該死去的多日地袁夢師妹。
再看袁師妹。似驚似喜,似哀似怒,人間百味,盡在不言之中。痴情又旁若無人的凝望,潔白的臉龐、粉嫩的雪頸明晰地透露著剛歷的緋紅,再加上略微異樣的站姿,年長的護法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只不過。袁夢身上隱隱約約透出地深黯魔氣,卻讓他們搖頭嘆息。
“小杰。你深愛小夢我們理解,但她並不是你的……”玄天派四大護法之一地冷寧心,修真七十載,對人情世故瞭解比大多數人要強。愛過、痛過、失去過、淡忘過,不經歷過這些,真要做到放開感情,心中靜如止水。那是不可能的。正因為她是過來人,又跟李文傑相處多年,才懂得李文傑此際的心理狀態。
“你們都錯了,她既是夢夢,又不是夢夢,但無論如何,我不會把她交給你們的。”兩行清淚,從李文傑業已瘦削得不行的臉龐上滑落。
完全明白李文傑在為自己付出的是什麼樣的代價。袁夢沒有說什麼,也是輕輕地抽泣著,靜靜地伏在李文傑地胸口。
“好好,你們都退後,小杰,聽我說。你冷靜點。她到底是不是小袁,我們押後在討論,你現在在玄天門內揮劍指著你的師兄弟們,這可是大罪。你先把劍放下。”冷寧心沒有拔劍,只是伸出右手,左腿前,右腿後,慢慢地往前挪移著步子。
李文傑的瞳子有點渙散,茫然地看著這位敬愛的長輩。她七十多歲了,可因為修真的關係。還像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兩鬢有點斑白,沒有過分勞累造成的黑眼袋。反倒有點中年貴婦式的圓潤。她今天穿什麼衣服,看不清了,能看到地,只有她目光中的慈祥。
(我……還可以回頭……只是我一回頭,得到的是什麼……理智的天空,摯愛的深淵……我還可以回頭麼?沒有選擇了。)
抬頭仰天,再環視四周,熟悉的天地,熟悉地景色,熟悉的人們。
左邊對面山那塊黑黝黝的石頭,是緊閉室的入口,從不曾真正被罰進去,從小到大卻一直敬畏那裡。
(我再踏前一步,只怕,進的不是那裡。)
左邊跟正前方那個山谷裡,就是月色下那片好大的反光,那是一個湖,湖後面就是一片大松樹林,在那裡留著跟大夥兒一起玩耍的童年身影。
(師妹,我跟你第一次幽會,就在那裡啊!)
正前方,走過山坳,那就是玄天殿,黑瓦白牆,巍然肅穆。從小到大,只要呆在玄天派裡,就要每天去早課晚修,聽候掌門的教導、師傅的教誨。回想不久前,自己還跟其餘三千弟子一起,在那裡修道,現在卻要……
(突然間,好想再去拜一拜,然後在祖師爺的面前,說聲弟子不孝,對不起了。)
前方偏右邊地半山腰,那是鑄玄殿,每個弟子成年後,都要在那裡打造屬於自己地第一把兵器。
抬起手中長劍,只見半透明的劍刃,輕薄窄長,宛如一根優美地豎琴琴絃,對映太陽的霞光,淡雅金光流轉不停,劍身透出一股莫名的凜然之氣。古雅的鍍銀劍柄上,鑲嵌著一顆拇指大小狀若彎月的蔚藍色寶石。
“藍月心!”看著這把冷寧心花七天七夜幫自己打造,替自己命名的仙劍,李文傑感概萬分。
(沒想到,師伯給我造的劍,在今天,居然要用此劍指向師伯,我……我真是大逆不道啊!)
視界最右邊黑壓中開始有燈火逐漸亮起的山谷就是鳴春谷,是弟子們的起居室所在。略微狹窄的山谷兩邊,依山建有男女弟子的宿舍,綠瓦白牆,煞是好看。女弟子相對少點,只有五層,每個女弟子都有自己的獨立房間。男弟子眾多,宿舍共七層,而且每間房都要擠上四個以上的男弟子。
谷底是一條彎彎曲曲的清澈小河,剛好就有如楚河漢界把男女子弟分開了,歷代掌門都有嚴令,禁止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