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撿小樹枝、荊棘和棕擱木纖維,也不想送這些木料到撿選與分發中心。我們也該插手管管了吧?”
“當然,當然。”
其實,孟莫西已經將帕札爾即將到訪的事發文通知底比斯警局的負責人了,並將他形容為可怕、激烈且好奇心旺盛的法官。可是這個胖局長見到的卻不是那麼令人憂心的人物,而是一個吹毛求疵、只注意微末枝節的法官。
“北部和南部木柴供應量的比較結果,是很有力的證據。”帕札爾繼續說道,“在底比斯所鋸的枯木並不符合規定,其中會不會牽涉什麼非法交易?”
“有可能。”
“這是我調查的重點,請你到現場實地記錄。”
“你請放心。”局長向他保證道。
胖局長接見負責跟蹤帕札爾的年輕警員時,把稍早會晤的情形說了一遍。他們兩人都有相同的看法:這個法官已經忘了他最初的動機,如今已陷入常軌之中了。
如此明智的處事態度免除了他們不少煩惱。
暗影吞噬者對狒狒和狗特別留意,他知道動物有多麼靈敏,很容易就會察覺歹徒的犯罪意圖。因此他只是遠遠地窺視著帕札爾和凱姆。另一個大概是孟莫西派來的警員,停止跟蹤後,他的任務變得輕鬆多了。只要法官一接近目標,暗影吞噬者便不得不干涉,否則他只須暗中監視就好了。
命令十分明確,面他從來沒有違抗過命令。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會輕取人命的。
衛士長的妻子之所以喪命,只能怪帕札爾太頑固了。
自從發生斯芬克斯的慘案後,這名退役軍人就逃回河西的故鄉來了。為國盡忠職守這麼多年,總算能在此安享晚年。意外事件的說法對他而言再恰當不過了。他這把年紀,何苫再去打一場沒有勝算的仗呢?回到村子以後,他把烤爐修好,當起了麵包師傅,頗受村民的好評。店裡的女工用篩子將穀粒的雜質過濾之後,先放入石磨中磨碎,再置入石臼內,以一把長柄柞搗得細碎。這樣就磨出了第一階段的粗麵粉,接下來還要過好幾次篩,粉粒才會變細。然後加水讓麵粉變糊變稠,再加入酵母。接著,有一部分的人要用大口瓦盆揉麵,其他的人則要將麵糰放到一塊傾斜的石板上滴水。接下來就是麵包師傅的工作了。他把一些比較簡單的麵包放在炭火上烤,至於複雜一點的則要放進烤爐。
烤麵包的爐子是在三塊直立的石板上方平放上另一塊石板而成的,然後在平放的石板下燒火加熱。此外面包師傅也會利用模子做出穿了洞的糕點,或者將麵糊倒在石盤裡,做成圓形大面包、橢圓形的麵包或烘餅。有時候他也應孩子們的要求,在麵包上畫一隻躺著的小牛,然後看著他們大口大口地咬得痛快。每逢豐收之神敏神的慶典,他還會烘烤一種外皮金黃、中心又白又軟的陽具形狀麵包,供村民在遍地的金黃稻穗之間享用。
老師傅已經忘了打仗時的吶喊聲和傷者的哀號,如今火焰的劈啪聲聽起來多麼悅耳,熱烘烘的麵包又是多麼柔軟!從前的軍旅生涯中,惟一存留下來的是他專制的性格。將烤盤放人爐內時,他會支開所有的婦人,只允許一名助手留下。這名助手是他的養子也是他將來的繼承人,年約十五歲,長得高高壯壯。
這天早上,這孩子遲到了。老兵正惱怒之際,聽到了坊內的石板地有腳步聲響起。
他迴轉過身來喝斥道:“我要你……”見到來人,他連忙住嘴改問:“你是誰?”
“我來代你助手的班,他今天頭痛。”來人回答道。
“你不是村子裡的人。”
“我在另一家麵包店工作,離這裡大約半小時路程,是村長叫我來的。”
“幫我忙吧。”老兵不疑有他,立刻吩咐道。
由於烤爐很深,老兵必須把頭和上半身探進去,才能在爐內擺滿模子和麵包。
這時助手要拉著他的大腿,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可以隨時將他往後拉出。
老兵以為一切都很安全。可是就在今天。帕札爾法官就要到他的村子來了,他將會得知老兵的真正身份,並加以盤問。暗影吞噬者已無選擇。於是他抓住老兵兩腳腳跟,用力一託高,便將老兵整個人推進了烤爐。
村口一個人也沒有。沒有女人站在自家門口,沒有男人在樹下睡覺,也沒有小孩在玩木娃娃。帕札爾知道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他要凱姆先不要動。狒狒和狗則四處張望。
帕札爾很快地走過矮房林立的大街。
所有的居民都圍在爐灶邊,一邊尖叫、一邊推擠、一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