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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大西洋抄本》的新近被發現的一張散頁中,其背面畫著兩根###,下面還連著兩條腿,樣子如卡通動物一般,其中一根用“鼻子”輕觸一個環,或者是個洞,畫的上方草草地寫著“薩萊”這個名字。這張塗鴉式的素描並非列奧納多所畫,但列奧納多的學生們卻不無幽默地告訴我們他們眼中的老師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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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塔雷利事件”(2)

不管怎樣,列奧納多的性取向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同許多研究列奧納多的學者一樣,筆者認為他是個同性戀。但是還有一些驚人的事實證明他不完全是個同性戀,對此我後面會詳細介紹。1476年對他的指控並非空穴來風,但也不能說就一定確有此事。

在15世紀的佛羅倫薩,同性戀到底意味著什麼?可以預見,答案肯定是複雜而又不確定的。一方面,正如洛馬佐那段對話所暗示的那樣,同性戀愛當時非常普遍,雞姦這種“後背遊戲”與佛羅倫薩密不可分。德國人甚至用“佛羅倫薩人”來指代“雞姦者”。在美第奇家族的社交圈裡,人們公開接受同性戀行為,雕塑家多那太羅、詩人波利齊亞諾、銀行家菲利波·斯特羅奇的同性戀身份已是眾所周知。波提切利也是個同性戀,他與列奧納多一樣曾成為一封匿名舉報信的攻擊目標。後來湧現的同性戀藝術家還有米開朗基羅和本韋努託·切利尼。切利尼既是同性戀也是異性戀,他在自傳中津津樂道於玩弄多名女性的經歷,但1523年他還曾因與一名叫喬瓦尼·裡戈利的人發生“有傷風化的行為”而被佛羅倫薩地方法官罰款。雕塑家班迪內利斥責他是“骯髒的雞姦者”,切利尼不屑地反唇相譏道:“我倒是希望上帝告訴我如何進行這項崇高的藝術,朱庇特與蓋尼米德在天堂裡就做過此事,而塵世間最偉大的國王和皇帝也無不如此。”他這段帶有諷刺意味的話與洛馬佐的對話中列奧納多表達的意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性戀愛是“品德高尚的人”從事的“更為光榮的事業”。

同性戀愛能夠流行的另一個原因是佛羅倫薩人對柏拉圖主義的狂熱。柏拉圖關於成年男子與男孩之間的愛情理想當時已是婦孺皆知,費奇諾在《論愛情》中也多次提到這一點。儘管費奇諾強調稱這種愛情是純潔的、無性的,但“柏拉圖式的”或“蘇格拉底式的”愛情卻成為同性戀愛的時髦面具。我們知道列奧納多與費奇諾的圈子關係緊密,也許風雅之士之間的性愛也是吸引列奧納多的因素之一。

這些事實對15世紀70年代的佛羅倫薩的同性戀愛賦予了新的註解,但這與懲惡揚善的“守夜官”機構對同性戀的理解卻截然相反。名義上,雞姦算是死罪,同性戀者是要綁在火刑柱上被活活燒死(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幾乎從未這樣做過)。“守夜官”收集的訴訟資料顯示,在75年多的時間裡(1430-1505),超過一萬個男人曾被控雞姦罪,粗略算下來平均一年要有130個人。大約五個被控此罪的人中就有一個被判有罪。有幾個人會被施以死刑,其他懲罰犯人的方式有:流放、打烙印、罰款,以及公開施以羞辱。因此,1476年列奧納多被人控告並無任何特殊之處,但也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幾乎無疑的是,他被人逮捕,可能會遭受酷刑的懲罰。令人無力的柏拉圖式的愛與“守夜官”的監獄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

此外,起訴同性戀者是大多數篤信上帝的人作出的更為廣泛的譴責。神職人員對同性戀往往是大加撻伐。貝爾納迪諾·達·謝納傳教士是其中的一個極端分子。他煽動信徒們向聖十字教堂的地板上吐口水,齊聲高喊:“施以火刑!燒死所有雞姦者!”1484年,局勢進一步惡化,一份教皇下達的訓諭將同性戀定性為“惡魔”,聲稱同性戀者“異端的變態行徑”無異於“與魔鬼亂淫”,之前人們常說巫婆能與魔鬼亂淫。文學作品對同性戀的態度也發生了180度的轉變,但丁的《地獄篇》就是明證,同性戀者在書中受到了永恆的懲罰。罰到地獄第七層的是一些“違抗上帝、自然和藝術的人”,他們分別是上帝的褻瀆者、雞姦者和高利貸者。雞姦者被斥為“卑劣的畜生”和“骯髒的人渣”,他們被罰圍著一片“燃燒的沙漠”永無休止地繞圈。沙漠和要自己走完的圓圈(“他們使自己變成一個車輪”)是“不育”的象徵。雞姦是犯忌的行為,是“對自然的違犯”,因為這種性行為不能繁衍後代。但丁的解讀較之傳教士們憎恨同性戀而發出的咆哮要更為細緻,下面暗藏著焦慮和不安。列奧納多讀過但丁的書,還曾在筆記本中摘引過他的話。他一定也看過波提切利為《神聖喜劇》作的插圖,這些插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