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自己,飛奔過去,跪倒在地,向他們拜了三拜,方抬起頭道:“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心中百感交集,不由放聲痛哭起來。
“好,好,回來就好。”娘聽出我的聲音,又驚又喜,彎下腰把我拉起來,抱入懷中,痛哭失聲。
爹也在旁邊不住地流淚。哭了好一陣,我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急忙立起身道:“這裡不太方便,不如我們到書房中敘話。”
爹忙道:“如此甚好。”娘拉著我的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後園走去,環顧四周,院子種滿花草,環境清雅,雕樓畫棟,曲徑通幽,確實是處極好的宅院,是大哥要給我一個驚喜麼?不知不覺,欠他的越來越多,要到何時才能還清。
在書房中坐下,端起孃親手泡的香茶,品一口,久違的味道,濛濛的霧氣中,淚忽然模糊了我的眼睛。
爹嘆息著問道:“麗君,你怎會中了狀元,又怎會化名張好古?”
“此事說來話長,爹孃容女兒慢慢道來。”我長嘆一聲,將離開江寧的遭遇挑好的說了一遍,那些不好的情節自然略過不提。
娘聽我說完,面露擔憂之色:“麗君,你畢竟是個女子,這官場,還是早些抽身的好。”
聽到她的話,沒來由的,心突地一顫,我為什麼要留下來,只是為了還恩嗎?大哥的大恩,要到何時,才算還清了呢?
爹若有所思地看了娘一眼,憂道:“只是這官場一旦入了,豈是說走就能走的。當年爹就是因為看不慣官場黑暗,方才告老離去。你如今是狀元的身份,又兼著丞相的職位,若想抽身,只怕不易啊。”
知道爹爹說的有理,其實我心中也在為此憂慮,此時卻只有設法為他們寬心:“爹爹放心,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女兒自有辦法,大不了摘下面具,恢復女兒裝,學當年的陶淵明,掛冠離去,隱居鄉間,從此不問世事罷了。”
聽我言語中信心十足,兩老的擔憂方才略略減了。孟夫人拭去淚水,輕聲道:“麗君,皇甫公子他……還沒有訊息嗎?”
“是啊,沒有訊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回話,淡淡的,象是很平靜,真得很平靜嗎?沒有訊息?那代表什麼,也許這一生我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從千年以後穿越過來,遇到和浩宇一樣的男人,原以為是上天安排的緣份,卻原來只是讓我再一次品嚐失去的滋味嗎?
“哦。”爹和娘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蒼白。
爹先起身道:“麗君,你娘有些體己話要和你說,爹先去歇息了。”
“爹爹慢走。”我急忙起身相送。
待爹離去,娘拉著我坐在椅上,仔細看了我好一陣,看的我臉頰泛紅,開口問道:“娘,你做什麼呢?”
“麗君,你已經滿了十六歲。不小了。”娘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暗暗揣測著她話裡的意思,心中忽升起一絲疑惑,低聲答道:“娘,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好孩子,爹和娘為你訂了一門親事。”孟夫人笑道,笑容中透著一絲苦澀,皇甫家家世清白,皇甫公子她雖未見過,卻聽小蘭說過,生的一表人才,又有官職在身,本是女兒最好的歸宿。只是如今人算不如天算。皇甫老將軍突然去世,皇甫少華至今下落不明,倘若遭了什麼不測,女兒還未出嫁,就成了未亡人,這門親事卻是許錯了,想到這裡,她和老爺就覺得愧對女兒。心中充滿歉疚。
“親事?”我霍地掙脫她的手,站起身道:“娘,女兒現在不想成親。” 心裡堆滿了事,亂紛紛的,兩位老人居然還要亂上添亂。更何況以我的男子身份,怎能貿然許婚。
“唉。“娘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有些艱難地開口:“爹孃給你許的,是皇甫公子。”
“是他?”我腦中轟的一聲,原來是他,爹孃居然許了我和二哥的婚事,這心裡全亂了,也分不出是喜,是憂,還是悲。
孟夫人見我沉默不語,心中不安,含著淚道:“麗君,娘知道委屈了你,只是我孟家是重信之人,定禮已經下了,生辰八字也交換了,所謂一諾千金,訂下的婚約,怎能反悔……”
“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我打斷她的話,推開門,飛快地奔了出去。
一個黃衣的嬌小身影從迴廊另一頭飛跑過來,險些撞到我懷裡,我定睛一看,不禁失聲喚道:“小蘭。”
聽到我熟悉的聲音,小蘭頓了一下,一頭撲到我懷裡,死死地抱住我,好象一放手我便會飛走似的。“放鬆點,我快被你勒死了,小蘭,哪有丫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