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恨不得一下讓他長起來,段逸來者不拒,凡是知聆遞過來的菜,均都乖乖張開嘴吃,到最後知聆卻不敢再夾菜給他,總覺得這孩子不會有叫停的時候,生怕撐壞了他。
然而當孃的心,卻又怕他真個吃不飽,知聆停了筷子,就問他:“逸兒,還想吃什麼?”忍不住探手摸摸他的小肚子,隔著衣裳,覺得肚子鼓鼓地,又吃了一驚。
果真段逸說:“娘,我飽啦。”
知聆問:“會不會吃撐了?飽了也不說一聲?”她的聲音極溫柔,並不是個責問的口吻。
段逸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長長地睫毛遮著眼睛:“娘給我的,我自然要吃了,我也愛吃,孃親自餵我吃……以前不能夠,以後……”
知聆心頭一顫,知道段逸是在擔心:這樣相處的珍貴時光,對他來說,自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以後不會有,索性就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只因是知聆喂他的,雖然是小孩心性,卻更叫人動容。
知聆假作若無其事,然而不管是什麼,吃進嘴裡卻都毫無滋味,硬撐著又吃了幾口,覺得夠了,就讓胭脂跟纓兒把東西撤了。
飯後漱了口,胭脂把照顧段逸的新奶母喚了進來,給知聆過目,知聆打量她,見是個二三十歲的女人,樣子和善,倒是順眼。
女人行了禮,知聆便問:“逸兒跟著你,可還聽話?”
女人道:“回奶奶,小少爺是極聽話懂事的。”
知聆溫聲說道:“你是大爺親自選的,我看你也頗好,逸兒年紀小,現不能跟著我,已經是極可憐的,就要你多費心照顧他了。”
女人好脾性地一笑,忙道:“奶奶說哪裡的話,能照料小少爺,是我的福分。我母親原本是大爺的奶母,我們一家子都受了大爺的恩惠,自然是要竭盡全力伺候主子的。”
知聆聽她說是受了段重言的恩惠,而不說是段家,便知道她是個明白人。若是說段家,那麼太太那邊,練素愛那邊……是不甚待見段逸的,也難見她的忠心,這人雖看著忠厚老實,卻也是個有見識的,怪道段重言選她。
等奶母去了,知聆又問段逸:“她對你可好?”
逸兒靠著她:“她對我是極好的,比先前的兩個人都好,但是不管怎麼,還是娘最好了。”
知聆笑著摸摸他的臉:“對了,上回你爹去找你,沒有跟你說什麼?”
逸兒又垂了眼,隔了會兒才說:“娘是說爹找去書房那次嗎?並沒有就說什麼其他。”
知聆聽他的聲音隱隱地有些冷冷淡淡地,就試探著問:“逸兒,你……不喜歡你爹嗎?”
段逸沉默不語,知聆低頭,喚他一聲,他才又抬起頭來:“我……”
知聆望著他的眼睛,逸兒細細地眉毛皺了皺,便撲在知聆懷中:“他對娘不好,也不怎麼理我……”
知聆抱著他,悵然若失,不由自主輕輕拍拍逸兒的背:“逸兒怎麼知道他對娘不好?”
逸兒垂頭:“都這麼說,有一次……我聽有個丫鬟說,娘這樣兒,是給爹害得……”
知聆的心抽了抽:“什麼?”
逸兒到底還小,模模糊糊說:“只聽說,外公家遭難時候,爹不要娘了,現在娘才會被人欺負……”
知聆默然,抱緊了逸兒,她很難說得清楚其中是非,她雖然是方純明這個人,卻並沒有完整的屬於方純明的記憶,對所有的一切感情皆淡漠的很,除了對段逸。
她選擇留下,除了趙寧哲的原因,也只有這個,她肯妥協,謀劃,打算,也都是為了段逸。
不能撇下這個小孩子,就算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也好,她只想給他一個更好的出路,不至於半路夭折。
可喜的是,段逸對她十分依賴,但是對段重言則就不一樣,段逸似乎有些畏懼厭恨段重言。
然而在這府中,段重言卻是他們的立身之本,知聆想了會兒,便道:“逸兒,你該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的身不由己的,或許你爹,他也有他的為難之處。”
“有什麼為難之處?”
“朝廷上的事,我也不太懂,只覺得朝局大概是瞬息萬變的,有時候以一人之能……或許無法力挽狂瀾……你懂嗎?就比如一場雨來了,人不能讓雨停下。”
段逸似懂非懂:“那可以避雨啊。”
知聆見他十分聰明,就笑,抱著他晃了晃,段逸見她笑的嘉許,就也跟著她亂蹭,孃兒兩個著實歡喜無比。
知聆就說:“我的意思是,讓你不可太針對你爹,你爹也聰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