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數百里,公子若想找到梅姑娘的紮根之所,也並非易事。不過,老漢我也只能送你至此,你和梅姑娘能否重逢,這就要看你們的緣分和造化嘍!”
劉重千恩萬謝拜別了樹伯,他望了望白鰭山那道雪白的山脊,發現有一處山峰赫然凸起,就如同將要劈向天際的利斧一般。劉重將心一橫,他瞄準了方向,直奔利斧峰而去。
劉重翻過了一道山樑,眼前又是一條幽深的山谷。這時,忽然掀起一團亂風,攪得樹上乾瘦的枯枝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叫。漸漸地,片片鵝毛大的雪花隨風飄落,霎時間在劉重的眼前綻開了數之不盡的“銀花”。
劉重心說:不好!這大雪若埋沒了山谷,這利斧峰可就上不去了。對!我須得趁暴雪尚未積滿道路之前抓緊時間趟過這道山谷。
劉重想到這他不敢遲疑,急急忙忙奔谷底走去。
常言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而這次則恰恰相反。劉重往谷底走的時候,由於山路開始變得溼滑,劉重也數不清自己究竟摔了多少跤?不過,總而言之劉重還是始終在向下滑行。可是出了谷底再向上攀行的時候,那可就難了,劉重有時候是走三步退兩步,走五步退十步,怎麼呢?那還用問嗎?又出溜回原地了唄!後來劉重是拽著草,攀著樹枝,終於爬到了一片高大的樹林裡。這樹林雖然秋葉已經落盡,可密密的樹枝仍然起到了遮傘的作用。劉重趁著腳下的樹葉尚未被雨雪浸透,他是扔下這棵樹抱那棵樹,就這樣,劉重終於把自己“抱”了上去。
劉重來到一塊平緩的空地,正想緩一口氣,當他四下觀望,立刻傻了眼。只見眼前的積雪足足能有半尺來厚,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劉重不禁打了個冷戰。
雪花撲在劉重的臉上,在嘴角和腮邊化作了水滴滴落在身上,又很快凍作了一個個小小的冰點。劉重努力地睜開眼睛向前望去,茫茫的遠方,就在臨近山根的亂石旁,他彷彿看見了一棵白蒼蒼梅樹。
劉重心頭一緊,他邁步便朝前奔去。厚厚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劉重還沒跑出幾步,便被積雪絆倒在了地上。劉重乾脆匍著身,抬頭盯著那棵梅樹,奮力向前爬去……
這,是人與自然的比拼,更是毅與力的互博。劉重在用雙手不斷地拉近著心與心的距離,義無反顧地鎖定了他身往的目標。鞋子,早被遠遠地甩在了那深深的雪痕中,凍僵的雙腳惟獨能體會到的只有向前,再向前!
劉重終於來到了樹下,他抬頭看見這棵滿是刀創的老梅樹,一眼便認出了這就是梅子姑娘。他撫摸著梅姑娘那冰冷的樹幹,疾聲叫道:“梅姑娘,梅姑娘!我來了,我來了!”
老樹依然是老樹,除了從乾枯的枝幹上落下幾塊積雪之外,毫不見任何的反應。
“梅姑娘,你醒醒,我是劉重!”劉重再次呼喚了一聲,急忙從腰間取出火石火繩用力敲打起來。
火繩燃起火來,劉重提著火繩卻找不到乾草和乾柴,他向懷中一摸,懷中只有一封劉大人託辦的書信。劉重心一橫暗道:梅姑娘不能復生,我心已死,從今我永遠都不再離開此地,這書信也無法送到父母的手中。
劉重想到這,他掏出書信就在火繩上引燃,之後他拿著火書在樹幹上來回烘烤著,直到火苗已燒到了指尖,他這才罷手。
劉重用雙手抱住樹幹,感覺依然冰冷如舊,他圍著樹幹轉了半圈,偶然發現手邊有一處重重的刀傷已經將巴掌大的樹皮削去,露出了一塊白皙如脂的樹芯。
劉重解開衣懷,用胸口緊緊地貼在了樹芯上。他抱著樹幹邊哭邊說道:“梅姑娘,你醒醒呀!我劉重願與你長相廝守在一起,永不離開你。梅姑娘,你聽見了嗎?你說話呀!我是劉重,你的重哥哥呀!”
劉重一遍遍、一聲聲地呼喚,漸漸地,他已經沒了氣力,除了感覺心還在跳動之外,此時的劉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他凍僵了,身上落滿了白皚皚的積雪,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塊白蒼蒼的巨石停靠在了梅樹之上。
問世間情為何物?竟教人如此神傷!或許劉重永遠都不能抬頭再看一眼,他不知道此時的梅樹上已經生出了細細的新芽,並迅速成長為花苞,沒過多久,花苞便競相綻放開來。
這時,一個悽悽的聲音在花枝間迴盪著:“重哥哥,快看呀!我已經在漫天的風雪中開放了!”
劉重一動不動,彷彿沉醉在了這迷濛的風雪之中。或許他的心仍然醒著,他已經將這一腔熱血注入樹芯,不然這每一片花瓣如何竟變得鮮紅似血?
“醒醒呀——重哥哥!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