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就被皇帝暴躁地打斷,“朕如何息怒!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三百人,居然找不到一個小小的冷清秋!”
“皇上,這……”
唐棠卻沒有說下去,他認為,冷清秋不是個尋常人,亦或者,不是一個人!但這話,在天子面前,不好說。
皇帝沒有聽進去,罵了數十遍放肆,將心中怒氣發洩過後。
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將唐棠扶了起來,奢華的黑金龍袍映入眼簾,唐棠順著皇帝的攙扶站起,眼中似有波瀾。
皇帝便道:“都是冷清秋太過狡猾,這也不怪你,唐棠,你就莫要自責了。”
“是。”唐棠低頭應道。
由於一路星夜兼程趕回長安,唐棠那一身白衣還未來得及換上官袍。冠發也有一些凌亂,臉色憔悴,比起往日深紅官服一派端莊的樣子,昳麗的容貌看起來有幾分脆弱,讓人生憐。
皇帝晃了神,不知想到了什麼,面容有幾分糾結。轉身走上白玉階,在青玉案前龍椅坐下,沉吟道:“也罷,此人如此不識抬舉,朕也不勉強,唐棠,你這半旬也辛苦了,便回去休息幾日吧。”
唐棠明明看到皇帝方才的失神,奈何皇帝心中只有後宮那位男後,卻不會瞧他人一眼。能得皇帝那一份青睞重用,唐棠就已是滿足了,即使皇帝明明知道,他追隨皇帝是為了什麼。
可是最近皇帝對他越發奇怪,不知為何,唐棠感覺皇帝似乎有話要說,卻每每忍住。有什麼話皇帝說不出口?唐棠想不明白。
唐棠點了頭,正欲跪安。
眼前一名小太監匆匆闖入,趴伏在殿前,哭叫道:“皇上,出事了!皇后娘娘中毒了!”
“什麼!”
說到皇后,皇帝即刻慌了,也不追究小太監的無禮之過,站起急道:“到底怎麼了!”
那小太監哭道:“是!方才娘娘用了些新進的葡萄,不過片刻,便吐血暈了過去,奴才惶恐,請了太醫過去,便來稟告皇上!”
皇帝二話不說走了下來,“擺架椒房殿!”
唐棠看著,跟了上去,“皇上莫急,微臣隨你去看看。”
皇帝好像才注意到唐棠還在一般,似乎鬆了一口氣,握起唐棠的手,“也好,那走吧。”
跪著的小太監突然看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眼裡閃過一絲寒光,稍瞬既逝。
椒房殿是為皇后傅瑾的住所,原本外臣不得進入,但皇帝也沒想太多,就帶著唐棠過去了。在外間等了小半個時辰,皇帝才從內殿出來。
殿下跪著幾名伺候用膳的宮女,一應的藍白宮裝,瑟瑟發抖。
皇帝在上首坐下,往日的溫和全數消散,“是誰下的毒?”
一句話驚得那幾名宮女抖的更厲害了,哭著磕頭,抖著嗓子求饒,“奴婢冤枉,不是奴婢做的……”
都說是冤枉,皇帝定然是不信的。
喚來慎刑司嬤嬤來掌嘴,將人按住,正要掌嘴時,其中一名看起來地位高一點的大宮女突然叫了起來。
“皇上!奴婢知道是誰下的毒了!”
皇帝揮手使人退下,面沉如水,“你說!”
那名大宮女猶豫片刻,為難道:“只因那人位高權重,請皇上恕奴婢無罪,奴婢才敢說出那人。”
皇帝冷淡一笑,“你且說來。”
那大宮女沿著下唇,欲言又止,頻頻望向唐棠。
正在唐棠莫名之時,那大宮女竟然指著唐棠道:“是唐大人!奴婢親眼所見,正是唐大人投毒!”
“放肆!”
皇帝豈會相信自己重用的大臣會毒殺自己深愛的皇后?
“是真的!奴婢親眼所見!”
唐棠實在是冤枉,自己剛剛才回來,連金鱗殿還未出,如何在皇后用的水果上投毒?
突然眼前想起一個畫面,在金鱗殿前,自己曾停留半刻,恰逢遇上了幾名宮女,還有一人,不小心撞上了他,那宮女好像,還提著食盒……
記憶與眼前重合,唐棠猛然驚醒,那撞了他的女子,不就是殿中這個跪著指控自己的宮女嗎!唐棠這一刻方知,自己被下套了!但這後宮只有皇后一人……
難道真的是皇后給他下套!皇后為何要如此?
那宮女已經將在金鱗殿前遇見唐棠的事說了出來,眼見皇帝原本堅信唐棠的目光逐漸變成懷疑。
唐棠跪下解釋:“皇上,微臣追隨您七年,性情如何皇上怎會不曉得?微臣絕對沒有做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