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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軍中待遇之不公,而凡屬此種發放草鞋之類的區區小事,蔣總司令也要事必躬親。德公,你說我這個參謀長豈不是成了人家的擺設物了麼!”

“嗯。”李宗仁同情地點了點頭,他看著白崇禧一臉憤懣之色,不好再說什麼了。

“還有更怪的事情哩。”白崇禧由於心中忿懣,不吐不快,接著問李宗仁道,“德公,如果你的部下有人侵吞士兵餉項,該作何處置呢?”

李宗仁毫不猶豫地說道:“這還要問嗎,查明立即懲辦!”

“可蔣總司令還要慰勉有嘉呢!”白崇禧冷笑道。

“啊?”李宗仁瞪著眼睛問道,“竟有這等事?”

“一點不假,這都是我親眼所見,否則說起來是實在難以置信的。”白崇禧憤慨地說道,“有一日我正在蔣總司令的辦公室議事,忽有第一軍中的一位黃埔軍校出身的營長來報告,該營發不出軍餉。我聽了好生納悶,第一軍的軍餉每月皆是足額髮放,誰也不敢拖欠和剋扣的。只聽蔣總司令喝問道:‘你營為何發不出軍餉?’那營長立正答道:‘報告校長,小人一時失於檢點,把全營本月軍餉賭輸了,特來向校長請罪!’我一聽氣得立即命令將這營長扣下,交軍法處查明後重辦。不想蔣總司令卻哼了哼,臉上顯出和悅之色,對那營長訓戒道:‘你身為革命軍官,侵吞軍餉,參與賭博,罪該重辦,但我念你尚能誠實認罪,將免於處罰。如下次再犯,定嚴懲不貸!’說罷隨即取筆寫了個手令,扔給那營長命令道:‘拿上我的手令,到軍需處領錢回去發餉吧!’那營長拿著手令,立正敬禮,說道:‘校長恩典,沒齒不忘!’說完連看都不看我這個參謀長一眼,扭頭便走了。德公,你說我這個參謀長當起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呢?”

“嗯。”李宗仁深沉地點了點頭,說道,“看來,老蔣是要以黃埔軍校和第一軍做為他的本錢,千方百計籠絡人心,培植自己的勢力。我們不是他的嫡系,將來……”

一說到將來,白崇禧一下激動起來了,這位小諸葛,生逢亂世,才智超群而又野心勃勃,目今之華夏,其戰亂程度,有如春秋戰國,漢末三分,正是他施展才智的大好時機,他自信、自負而又自恃,因此一聽李宗仁說到將來二字,他便現出孔明面目,說出那早已釀在心頭的十二字方針來:

“乘時而動,逼蔣下臺,取而代之。”

“健生!”李宗仁一把緊緊抓住白崇禧的雙手,機警地側耳聽了聽隔壁蔣介石的包廂裡有無動靜。整個列車,除了車輪發出的沉重吼叫聲之外,四下寂然,李宗仁覺得自己和白崇禧那顆心都在激動地跳蕩著,那聲音似乎要超出那不斷吼叫、不斷震撼大地的車輪聲。李宗仁待心中略為平靜一些後,才繼續說道:

“我軍佔領醴陵、長沙之後,湖南之敵大部退守平江,利用汨羅江做屏障,構築堅固工事,組成汨羅江防線。吳佩孚令宋大霖部及海軍守汨羅為正面,董國政、陸澐部守平江為左翼,餘蔭森部守長樂街,王都慶部守灃州為右翼。擺在汨羅江防線上的守敵約為三萬餘人,並以平江為支撐點,用重兵防守。湘省之戰局,尚不容樂觀。我北伐軍第一、二、三、六軍己抵達湘贛邊境,聞說國民政府和總司令部有先圖贛浙之意,不知此說確否?”

“確有其說。”白崇禧點頭道。

“老蔣意下如何?”李宗仁問道。

“江浙乃天下富庶之地,自辛亥以來,老蔣都在那一帶活動,他有很大的潛在勢力,當然早想抓在手上。此外,孫總理建立民國時,曾定都南京,國民黨內很多人亦想先圖贛浙,控制滬杭,再次定都南京,以遂總理之遺願。還有一點,就是唐孟瀟乃是半路出家加入革命的,不僅蔣總司令,便是國民黨內的大員們亦對他放心不下。如先圖兩湖,他們擔心唐孟瀟尾大不掉,難以控馭,不如讓他與吳佩孚對峙,作消耗戰。北伐大軍先行入贛,平定東南之後,再圖兩湖,將唐孟瀟和吳佩孚一鍋端了。”

李宗仁聽了不由暗吃一驚,心想他當初讓唐生智當北伐軍前敵總指揮官倒是讓對了,如果由自己來當,無論當好當壞都將成為眾矢之的。他深感這年頭做人不容易,必得處處留心才是。停了一會,他才說道:

“健生,你對此又有何看法呢?”

“德公!”白崇禧看了李宗仁一眼,隨手拿過自己面前那隻茶杯,擺在北面,說道,“這是我們的敵人吳佩孚,他擁兵二十萬,佔據湖南、湖北、河南和陝西東部、河北南部、並控制京漢鐵路。他的地盤和兵力都比我們大一倍以上。”白崇禧又拿過李宗仁那隻茶杯,擺在東南面,說道